虚云老和尚十难四十八奇第四色vvvv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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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芬居士讲述

 

写在前边

序

第一讲 虚云老和尚泛论释教真谛

第二讲 虚云老和尚痛斥末法时期教徒的衰相

第三讲 虚云老和尚自度时期的难与奇

第四讲 虚云老和尚度他时期的难与奇

第五讲 虚云老和尚连年来的生活概况

第六讲 虚云老和尚饱经灾荒后禅七开示

附录一：虚云老和尚事略

附录二：我所知说念的虚云老和尚

附录三：岑学吕的一封公开信

附录四：皮袋歌

附录五：向胡适先生恭进一言

 

写在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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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四十六年岁次丁酉十月十八日访律航师兄于秀峰山，沉溺滑倒，伤及腰骨，入院调理，不行行动；讼师曾作一联以戏勉：“五蕴本空谁肯照，四大非有自幻生。”我也回他一偈：“泥杯落地损一边，略加填补又新生；有东说念主识得个中义，快活狂放安详仙。”卧床月余，身材上虽感横祸，而精神上却觉愉快；屏息诸缘，“无世事之乱耳，无文案之劳形；”仰首念书，几不知身卧病榻。幸蒙佛力加被，十一月底即能起床，群医惊为奇迹，叹未曾有。出院返寓，讼师送来虚云老和尚年谱一册，恭读藏事，更觉己身之渺小，不足沧海之一粟，我以缘分殊胜，爰就年谱中之真实府上，编述虚云老和尚十难四十八奇课本一部；我的宅心有下列二点：

 

一、知虽行易学说是  国父孙先生遗教中的精华。地藏菩萨行愿入地狱，是了知入地狱，能救众生的苦难；所谓：“地狱不空，我不成佛。”虚云老和尚深知匪区僧徒的横祸，行愿入匪区加以救护。我编述这部书，证明知难行易学说是千古不磨的定律。假如东说念主们都知说念“贪”“瞋”“痴”三毒，足以亡国灭种，就不会那样丧心病狂，天天和那三毒契而不舍。假如共产党徒知说念马克斯学说是那三毒的结晶，就不会那样毫无东说念主性地极尽“杀”“盗”“淫”三毛病。

 

二、、连年来  蒋总统倡导改造社会风气，变换国民气质，的确是兴亡继绝的要说念，然而提倡者呕悉心血，执行者不切现实，以致变本加厉。反不雅虚云老和尚身陷匪区，竟能以一木而支大厦，毁坏中共消散寺庙的毒计，坚辞中共所御用释训导的职衔，孑然一身，饱经沧桑，兴祖庭，教僧徒，一如往昔。我编述这部书，希望东说念主们虚心给与梵学上所指令的道路，效法虚云老和尚艰苦卓绝的精神，勤求虚云老和尚劝服李根源，感动泰国王，摄伏共产党的聪敏，俾得信得过达成挽颓风，变气质的任务。本年虚云老和尚一百十九岁，我梦寐以求他老东说念主家长久住世，续佛慧命，为四众弟子作不朽的灯塔，为芸芸众生作普渡的慈航；更愿众东说念主普受他老东说念主家的感召，绝对扫除心中的“贪”“瞋”“痴”三毒，绝对不作步履上的“杀”“盗”“淫”三恶，我添列门墙，未忘知解，不离文字，聊以这篇课本叙述他老东说念主家以“大事缘分，出现于世”的不可思议。

 

中华民国四十七年岁次戊戌春正月元旦书于台湾汐止象山精舍

云门弟子江右囤圃苏芬宽囤 

 

序

律航 

 

夫金不真金不怕火则其质不精，刀不磨则其刃不利，而东说念主不经患难艰险，则其功德不行圆满；此古今中外之天经地义，任何期间空间莫能外也。故孟子说：“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东说念主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匮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是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行。”但孟子所谓大任者，不外世间法之功业勋名而已耳。若为一代高僧，续佛慧命，普度群生，挽回劫数，则其东说念主之遭遇艰险环境，成就神通说念力，又岂一般东说念主所能窥测万一哉？虚云老和尚，为近代释教中唯一大德，其夙因之深厚，修为之卓绝，功德之伟大；逐一载在年谱，无庸赘述矣。惟这次云门事变，两世为人，在他东说念主决不行糊口，而虚老以一百一十二岁之乐龄，尽然膂力复兴，飞锡北上，此亦古今中外所绝无而仅有者也。吾尝与尚君厚安谈及此事，渠谓“虚老此去，可续佛法一线于不朽。”诚为谠论。南北朝时，五胡乱华，倘无神僧佛图渣赈济于其间，则杀东说念主如麻之石勒石虎者流，更不知戕害若干生灵；茶毒若干地域，形成劫偌大浩也。现中共匪党，集古今中外恶业之大成，造开天辟地未有之奇变，凭藉大陆地大，东说念主众，物博之上风，甘为苏俄鹰犬，赤化世界之首恶；吾东说念主闭目一思，此时此境，若无卓尔不群伟大圣僧，奔走摄持，潜移暗化，泯息凶暴于无形，维系慈心于绝续，则东说念主类或简直消散，诚所谓三劫来临，世界末日，呜呼惨矣！幸而共业之中尚有别业，东说念主类不致骤亡，虚老和尚，以世界仅有之耆德，作挽回狂澜之砥柱，此中因果消息，洵属不可思议。近有苏芬居士早岁毕业北大，中年皈投三宝，宗教兼通，家师  慈航老法师全集负责一手编纂，同门无不歌唱。吾因其新遭跌伤脊骨，婉劝省心受报，赠阅虚云老和尚年谱，作病中消遣，不虞一阅之下，竟发大心，以年谱卷帙稠密，东说念主难遍阅，乃分编十难四十八奇，俾便分别演讲，则虚云老和尚之平生遭遇修为，以及说念力神通，百般奇迹，不难众所周知。噫！佛法重光，绝非小缘。行将付印畅达，问序于老朽，深感赤祸为本日世界东说念主类一大大难，非饱经十难之高僧，不行普渡；共匪为千奇百怪之妖魔，非显现四十八奇之圣僧，不行降伏，欢然而为之序，若推究其故，抑亦真金不怕火金磨刀之至理，因果法尔如是云。

 

中华民国四十七年戊戌腊月沙门律航序于汐止弥勒内院

 

虚云老和尚十难四十八奇

 

第一讲  虚云老和尚泛论释教真谛

 

“坐阅五帝四朝，不觉桑沧几度；

受尽九磨十难，了知世事无常。”

 

这是虚云老和尚在民国四十一年岁次壬辰暮春时节离开云门山自撰的一副联语。那年他是一百十三岁，历尽折磨，九死而不死；坐阅世变，有生而无生。咱们读了这副联语。就知说念老和尚自度度东说念主的艰苦激昂精神，的确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这位东说念主天师表，咱们唯独“高山仰止，景行行之；虽不行至，全神关注。”我今天开讲这个题目——虚云老和尚十难四十八奇，是把老和尚忍东说念主之所不行忍，行东说念主之所不行行的精神和行动，向各人作一个先容。在莫得讲老和尚十难四十八奇以前，我要先先容老和尚泛论释教的真谛及痛斥末法时期教徒的衰相，以便各人了知这位现年一百十九岁的老东说念主，思想正确，是一位站在时期前边，拥护真谛续佛慧命的菩萨摩诃萨。

 

民国三十一年（岁次壬午）是老和尚一百○三岁，日本侵略中国到了最严重的阶段，国民政府迁到陪都重庆，然而国府主席林子超先生以及中央各部会主座，除了一面抗战外，却一面安定东说念主心，派了屈映光张子廉两位居士到云门山代表中央政府接待老和尚赴重庆主建息灾法会。是年冬十一月六日启航，抵重庆后与林主席和法会长戴季陶约定后，在慈云华严两寺分建法会。民国三十二年（岁次癸未）一月在息灾法会修忏仪，至廿六日圆满。林主席蒋委员长及戴院长等都分别设斋招待，席间辩论唯物唯心的哲理，和基督与神诸问题颇详。在这一个辩论席上老和尚过后曾以书面发表，他解答这些问题，泛论释教的真谛，完全是客不雅的派头，不是入主出奴，更不是意气用事，他完全是真谛的叙述。他说：

 

释教是本日周旋海外间，趋进六合一家的唯一大教，这是各人都承认的。目前世界有两种力量，一种是唯神论，一种是唯物论；这两种力量都是狡赖“六说念循环，因果报应”的道理，是以影响所及，不可说，不可说。主张唯神论确自然是基督教，他们虽然说“为善者”，神能给他快乐的报酬，“为恶者”神就给他横祸的刑事劳动；但他们认为神的存在，是自然的，说不出是以的道理；因此，不行令东说念主投降不疑，况兼贻唯物论者的极大话柄；这就是基督教是以不行维系世界和平的原因。实则神就是物，物就是心，心亦然神；然而神也可以说不是神，物也不是物，心也不是心。释教说明“三界本无一法建立，皆是真心起妄，生万种法。”这就是说天地间本来就无所谓事事物物，都是由真心引起妄念，生出层见迭出的事物。所谓“真心”，也不外因有“妄物”对待而建立的化名；究竟说起来，真心也不是真的。譬如大海，有水又有波澜，缓慢的叫做水，倾盆的叫做波；波澜缓慢时还是水，水倾盆时又成波澜；又因有倾盆的波澜，才叫不倾盆缓慢的是水；假使根底莫得倾盆的迹相，诚然不行建立波澜的化名，就是缓慢的化名也无法生起；水波都不外是咱们东说念主狂妄所造立的化名而已；也许鱼或称水为空气；是以水是物，也可说是心，有即是无，色即是空，妄即是真。抱怨即菩提，众生即诸佛；一念诱导的时候，“心”成了“物”，“无”成了“有”，“空”成了“色”，“真”成了“妄”，“菩提”成了“抱怨”，“诸佛”成了“众生”，好像水倾盆的时候成了波澜；是以波澜等于万事万物。假若一念觉悟的时候，“物”和“心”雷同，“有”和“无”雷同，“色”和“空”雷同，“妄”和“真”雷同，“抱怨”和“菩提”雷同，“众生”和“诸佛”雷同；这好像波澜不倾盆时还是和缓慢的水雷同。因为一念的诱导，在物的方面，建立了“有”“色”“妄”“抱怨”“众生”等等对待的名词，在心的方面，建立了“无”“空”“真”“菩提”“诸佛”等等对待的名词，这些名词，完全是化名；假如根底莫得诱导，物的化名固不行配置，而心的化名又何曾产生？是以唯心唯物，有神无神，都是识心分别计度。

 

有许多东说念主听到上头这种解释，以为梵学亦然唯心论，殊不知梵学虽说唯心，但和玄学上所说的唯心论是大相悬殊的。玄学上的唯心论，只承认心，不承认物，所谓“于心执有，于物执无”。释尊说：“以攀高心为自性，执死活休想，认为真实者”。这就是玄学上的唯心论。至于唯物论者，恰恰和唯心论者相背，所谓“于物执有，于心执无。”释尊说：“倒置行事，误物为己，循环是中，自取流转者。”这就是玄学上的唯物论。此外唯神论者，分辩物资实体和神灵实体为天差地别的两个世界。释尊说：“惑一心于色身之内，认一沤体，目为全潮者。”这就是唯神论者的看法。

 

唯心唯物唯神三种学说，各执偏见，或因近视，认为牛的影像就是牛，或以管窥牛；见了牛角，就以为牛角是牛；本来是可以的，他们的弊病就在莫得见到牛的整体。梵学溯本穷源，把真实的白牛干干净净指出来，如果因指看牛，莫得不见真牛整体的。是以要救唯心唯物和唯神的偏闭，除了释教就无法采究其整体。

 

释教所说“明心肠”，“清净本然”，“离诸名相”，“无有方所”，“体自觉”，“体自明”，都是本有自尔之性德，绝诸“能”，“所”对待，本无所谓十方三世，更无所谓大地、东说念主、畜、木、石、地狱、天堂等等，只因妄念一起，就收场了天地间万事万物（诸有为法）。“心肠”又叫做“常住真心”，“真如觉性”，“法身”，“实相”等等，这些名相都是真谛的一名。梵学所谓“能”，即当今说的“主不雅”“主动”；所谓“所”，即当今说的“客不雅”“被迫”。所谓“十方”，即当今所说的空间，东、南、西、北、东南、南北、西南、西北、上、下。所谓“三世”，即当今说的期间，往常、当今、异日。

 

楞严经中富楼那问：“觉性清净本然，云何忽生江山大地？”释尊答：

 

“性觉必明，妄为明觉，觉非“所”明，因明立“所”，“所”既妄立，生汝妄“能”；无同异中，炽然成异；异彼所异，因异立同，同异发明，因此复立无同无异。如是干扰，相待生劳，劳久发尘，自相羞耻。由是引起尘劳抱怨，起为世界，静成虚空，虚空为同，世界为异，彼无同异，真有为法。”

 

“觉明空昧，相待成摇，故有风轮，执持世界：因空生摇，坚明立碍，彼金宝者，明觉立坚，故有金轮，保持国土；坚觉宝成，摇明风出，风金相摩，故有火光，为变化性，宝明生润，火光上蒸，故有水轮，含十方界；火腾水降，交发立坚，湿为巨海，干为洲潬，以是义故，彼大海中，火光常起，彼洲潬中，江河常注，水势劣火，结为高山，是故山石，击则成焰，融则成水，土势劣水，抽为草木，是故林薮，遇烧成土，因绞成水，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是缘分，世界相续。”

 

“复次富楼那，明妄非他，觉明为咎，所妄既立，明理不逾，以是缘分，听不出声，见不超色，色香味触，六妄成就，由是分开见觉闻知，同行相缠，合离成化，见明色发，高见想成，异见成憎，同想成爱，流爱为种，纳想为胎，交遘发生，迷惑同行，故有缘分生羯罗蓝.遏蒲昙（胞胎中受生之质）等。胎、卵、湿、化，随其所应，卵为想生，胎因情有，湿以合感，化以离应，（佛在二千多年前指出）情想合离，更相变易，统统受业，逐其飞沉，以是缘分，众生相续。”

 

“富楼那，想爱同结，爱不行离，则诸世间父子母孙，相生不断，是等则以欲贪为本，贪爱同滋，贪不行止，则诸世间胎、卵、湿、化、随力强弱，递相吞食；是等则以杀贪为本，以东说念主食羊，羊死为东说念主，东说念主死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生，互来相啖，恶业俱生，穷异日际；是等则以盗贪为本，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缘分，经百千劫，常在死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惟杀盗淫三为根底；以是缘分，业果相续。”

 

“富楼那，如是三种，倒置相续，皆是觉明，明了知性，因了发相，从妄见生，江山大地诸有为相，顺序迁流；因此虚妄，终而复始”。

 

这是富楼那因闻释尊说法，领悟“世间法”是“有为”，“如来藏”是“无为”；既然都是“无为”，就应当“无相”；为什么忽然生起江山大地冷凌弃的世界以及多情的众生呢？

 

释尊依据富楼那这一问，翔实解答“空如来藏”是不变之体，“不空如来藏”是随缘之用。来源说明“世界相绩”，是由于地水火风四大，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致生起依报世界，成住坏空，终而复始，相续不断；如果不破迷成悟，返妄归真，那就永无清净的日子。耶稣教徒说世界末日将来临，科学家说世界能烧毁，这都是不懂得“世界相续”的道理。

 

次说明“众生相续”，都是依“业因”感召，而来成为四生，并不是另有什么操纵。情想合离各有善恶的分别，善业就飞升，恶业就沉坠。缘分有遐迩，远则“无明”为因，“业识”为缘；近则“情想合离”为因，“父母己业”为缘；四生出动，三界起伏，死活长缚，轮转不休，这就是“众生相续”；耶稣教徒说众生是神造的，真的离奇乖癖。

 

再次说明“业果相续”，负命还债闹个不休，常在死活；爱心怜色，牵连不断，常在缠缚。杀盗淫是三种贪习根底种子，以这个“种子”为因，“现行”为缘，缘分相互资长，是以有“业果相续。”这业果相续是和众生相续不同的，众生相续是约受生的一念而说；业果相续是统约历劫积习而说；积习既深，轮转莫停，一念之差，而变易无定。假如能够顿绝一念，排斥积习，那末，变易就可定，轮转也可定。一言以蔽之，众生不离业果，业果不离众生。三种相续，都是倒置之相，从真起妄而有，是以说都是“明觉”；换言之，就是在“真觉”上生起“妄明”，所谓“无明”不觉生“三细”；由细成粗，就是“意境为缘长六粗”。这就是江山大地诸有为相的生起。世界有成住坏空，众生有更相变易，业果有相互酬偿，都是由此虚妄，妄有相续，终而复始，盛极必衰，无有止息，上头是释尊解答富楼那的疑问。

 

“真如觉性”既立了真妄，于是有“不变”和“随缘”的分别。对等不变，离差别相，无圣无凡，非善非恶，真实如常，是“不变真如”，亦然“空如来藏”，随缘生灭，起差别相，有圣有凡，有善有恶，是“随缘真如”，亦然“不空如来藏。”就“不变真如”来说，“万法”即“真如”，非“心”，非“物”，也非“神”，就“随缘真如”来说，“真如”即“万法”，即“心”即“物”也即“神”。唯心论者，错认识神，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真心”，因此倡唯心论。唯物论者，囿于边见，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物”，于是倡唯物论；又根据唯物而倡无神论。唯神论者，亦然囿于边见，妄陌生别，就“随缘真如”方面来看，以为“随缘真如”就是“神”而倡唯神论。这些东说念主都是不解白心即物，物即神，心物与神并吞理体，有物则有心，有神，无心则无神无物的道理。不外所谓“有”不是有无之“有”，而口舌有而有的“妙有”，所谓“无”不是息交之“无”，而是超有无的“妙无”。唯心论，唯物论，唯神论者，均未明斯义，相互攻击，实则都莫得不是，也都不是，祗要研究梵学，就可领悟这个道理。

 

梵学对于天地实质的研究，除了前边所讲述的之外，其他对于世界的构造和成坏，东说念主身器官的组织，及其他百般问题，在楞严经及诸经论，多有翔实论列和说明，况兼大部份与其后玄学科学发现的地方都迎合。对于东说念主生的价值，如大菩萨的步履志愿，就不是世间上圣贤所能及，经典上在在处处可以见得到。由此可知释教的神妙和伟大处。然而释教绝非标奇立异以炫东说念主，也不是莫测高深以惑众，他的一言一转，都是从戒定慧三无漏学亲履实践得来。怎样叫做戒定慧呢？简易的说：防非止恶就是“戒”，六根涉境，心不随缘就是“定”，心情俱空，照览无惑就是“慧”。能够防卫身、口、意三业的邪非，心水自然澄明，由“戒”生“定”，心水澄明了，就可自照万象，那就是由“定”生“慧”。儒家也有“定此后能静，静此后能安，安此后能虑，虑此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的说法，玄学家也莫不沉思竭虑以从事其所学。不外儒家以及玄学家、科学家，是用攀高心思虑天地万物，不解白这天地万物，亦然攀高心所形成，“能虑”“所虑”都是攀高心，假如想探求真谛，等于坐在椅子上，我方想把椅子举起来，势不可能，因此，现今玄学家对于认识论聚讼纷繁，进退失据，终不管断。梵学是离言绝虑，以聪敏觉照天地万事万物，好像下座举椅，挥洒自在。这就是梵学可以包括玄学、科学、宗教三者，冶为一炉。日本以释教为国教，自明治维新以后，过劲于禅学处不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假若不是军阀迷信武力，以夷戮为功，以侵略为能，那不但是东亚的盟主，况兼可以率领世界。

 

又有东说念主猜忌释教为萎靡为迷信，不足以为国教，这更是不解白释教道理的东说念主所说的话，实则佛法不坏世间相，怎样可说是萎靡的呢？佛法步步引东说念主背迷合觉，怎样可说是迷信的呢？佛是印度话（Buddha）译成中国的道理为“觉者”，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敬爱。菩萨亦然印度话，（BodHisativa）译成中国的道理为“觉多情”，有出家在家二种，都是发大心为众生求无上说念，一面自修，一面化东说念主，这种积极与正信，恐怕莫得能出其上的。释教依据“折”“摄”两种道理，立了许多便捷的秘诀。怎样叫做“折”？“折”就是折服恶东说念主。从前石勒问戒杀于佛图澄，澄答：“子为东说念主王，以不妄杀为戒杀义。”这就是说在家大权的菩萨，为折服恶东说念主，利益大众起见，虽然拿了刀杖，乃至斩恶东说念主的头，都不算犯戒，况兼反生功德，因为坏心杀东说念主，各人都是知说念不可以的，但善意除害，却是在家大权菩萨的金刚手眼。怎样叫做“摄”？“摄”就是摄受善东说念主。佛菩萨为利益众生起见，故不避艰危，有四种摄受法。那四种呢？一是“布施摄”，看众生的喜乐而定布施的模范，有的众生心爱财物，有的众生心爱闻法，就给他讲法，这样使令众生生亲爱心而受说念。二是“爱语摄”，随众生的根性而用善言语加以慰问宣布，使众生生亲爱心而受说念。三是“利行摄”，以身作则，身口意都做好事利益众生，使众生生亲爱心而受说念。四是“共事摄”，用高眼看众生的根性，看众生所欢喜的分别示现，使众生共同操作而沾利益，由是生亲爱心而受说念。这种四摄秘诀，是如何的积极？

 

怎样叫做“便捷”呢？“便捷”是量众生的根器施用各式权巧的模范使众生得度，前边讲的四摄法，亦然便捷的秘诀。法华经化城喻品说：“譬喻荼毒说念，回绝多毒兽，又复无水草，东说念主所怖畏处，无数千万众，欲过此险说念；其路甚旷远，经五百由旬；时有一导师，强识有聪敏，明了心决定，在险济众难，众东说念主皆疲困，而白导师言：我等皆顿乏，于此欲退还。导师作是念，此辈甚可悯，如何欲退还，而失大张含韵，寻时思便捷；当设神通力，化作大城廓；汝等入此城，各可随所乐；诸东说念主既入城，心尽如人意，此是化城耳；我见汝疲极，中路欲退还，权化作此城，汝今勤精进，当共至宝所。”读了这一段法华经，就知说念当年释尊分时设教，权施便捷的深意。最上根者和他言禅，上根者和他说教，重分析者给他讲唯识，普通一般东说念主教他修净土；又权设大乘小乘，岂论出家在家，务求普化群机，使一切万物能沾到法益。现代有些东说念主看见释教徒对佛菩萨像行膜拜的大礼，又看见修净土的东说念主念阿弥陀佛，他们就站在他们的无神论态度，自便攻击，说这是迷信。他们不知说念膜拜和行三鞠躬对长上请安又有什么分别？一心念经对于修心有莫大的功效，况兼持名念经，不外是便捷初机的简捷秘诀；更有不雅像念经，不雅想念经和实相念经等秘诀，净土自有无穷妙用，因为各人都不懂，岂是迷信吗？

 

又有东说念主说：“基督教亦然脱胎于净土宗阿弥陀经，试看耶稣身上所搭的衣，就和佛的衣相通；阿弥陀经说西方有世外桃源，耶稣也说天堂极乐；净土往陌生九品，耶稣教李林天使谱，也说天使分九品；弥陀经说不可以少善根福德缘分得生彼国，耶稣也说你不在东说念主间建功，天主不许你到天堂；净土宗二六时念经名号，求佛接引，耶稣也用日夕祷告天主哀佑；空门有灌顶之法，耶稣也有浸礼之仪。凡此百般，耶稣的教义，和净土宗的道理，大致相通。耶稣诞生于释迦后千过剩年，其时曾受佛化，得授持阿弥陀经，根据这部经另行创设新教，似无疑义。耶稣曾在其时晦迹三年，当是赴印度参学，历史上虽然莫得纪录，然蛛丝马迹，可以窥豹一斑，决不是向壁虚构。不外皮面上看来，耶教虽肖似净土宗初机的持名念经，现实远不如净土宗。耶教留意于他力，知其然，而不知其是以然，迹近免强；持名念经，则注重他力和独力相应。例如楞严经大势至圆通章说：“十方如来，怜念众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为？子若忆母，如母忆时，子母历生，不相违远；若众生心，忆佛念经，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便捷，自得心开。......我本因地，以念经心入无生忍；今于此界，摄念经东说念主，归于净土。”这一章经所说的有因有果，理事无碍，就是和耶教不同的地方。又耶教说长生，净土宗说往生净土，见佛闻法，悟无生忍。长生的“生”是生灭法，因灭而显生，是对待的，有了“生”，自然也有灭，怎样能“永”？无生的“生”，则本自无生，故无有生，是以称为无量寿。这也都是耶教和净土宗不同的地方。

 

但凡愿行菩萨行求无上说念的东说念主，不必一定要出家，在家亦然可以的；不外出了家，离开支属的恩爱，铁心家庭的和顺，宅心是脱离情欲的羁绊，舍“私交”而发展佛力之“同情”，舍“私爱”而为伟大之“泛爱”，以渡一切万物为忠，以事一切万物为孝，这就是大同的精义。孙中山先生尝说：“释教乃救世之仁，梵学是玄学之母，宗教是形成民族和看管民族一种最雄大的自然力，东说念主民不可无宗教之思想。研究梵学、可补科学之偏。”本日的社会，是信教目田的社会，不行强东说念主以迷信，只能令东说念主心悦诚服而生正信，释教就有这种功效。

 

上头所先容的是老和尚对林蒋诸公泛论释教的真谛，至于梵学上的天地实质论和认识论，莫得翔实说明，比及有契机时当再作专题讲演。底下先容老和尚痛斥末法时期教徒的衰相。

 

第二讲  虚云老和尚痛斥末法时期教徒的衰相

 

虚云老和尚说：“秀才是孔子的罪东说念主，和尚是佛的罪东说念主。”这是一句俗语，初听起来，认为这句话太很是。当今望望这末法现象，深知：“亡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六合也。”拿这件事来做例子。也可说：“灭佛法者，教徒也，非异教也。”例如更正佛积年月，不消四月初八日为浴佛节，就是末法时期的教徒衰相。按释迦佛的法运，有正像末三期，处死像法各一千年，末法一万年，处死像法已经过了，末法到当今已经过了九百八十二年了。“末”者“没”也，法怎样会没得了呢？拥护佛法的东说念主多，佛法就长时长存，事相虽然有处死像法末法，但东说念主正则末法时期亦然处死，如果自生退屈，则处死时期也成末法。经上所说末法时期的百般衰相，当今都出现了，和尚娶细君，尼姑嫁丈夫，法衣变白衣，白衣居上座，这些衰相到处可见。释尊的法，到东说念主寿三十岁时，大乘法就灭了，东说念主寿二十岁时，连小乘法也都莫得了，东说念主寿十岁时，只剩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法灭时先从楞严经灭起，其次就是般舟三昧经，例如欧阳竟无居士，用他的知见，作楞严百伪说，来反对楞严；还有远参法师说华严，圆觉法华等经和起信论都是假的；这就是末法时期的现象。往常迦叶佛入灭后，诸天把他的三藏圣教，收罗归藏，建塔赡养，唐时天东说念主与宣讼师说，在渭南高四台，和终南库藏圣迹，都是迦叶佛末法时经像所藏的地点，今现存十三圆觉菩萨在山谷内守护，每逢腊月，空中有天饱读响。两年前匪区中国释教协会开配置大会，各人议论佛法的灭是佛弟子我方灭的，政府不管你灭不朽。开会的时候，政府派员出席，会中许多教徒，竟提倡教中梵网经，四分律，百丈清规，说这些典章，害死了许多后生男女，应该取消。又说大领衣服，是汉东说念主俗服，不是僧服，应当鼎新，不准穿，如果再穿，就是保守封建轨制。又说信教目田，僧娶尼嫁，饮酒食肉，也都应当目田，谁也不行管。老和尚听到这番话，大光其火，和他们反对。那些东说念主对浴佛节也有不同的说法，他们不承认四月初八日为浴佛节。老和尚凭法本内传及摩腾法师对明帝所说的话做根据，反对他们的意见。“佛以甲寅之岁，四月八日生，此当周昭王二十四年，魏书沙门昙谟最曰，佛以周昭王二十四年四月八日生，穆王五十二年二月十五日灭。”这样年月，几许朝代都依循不改，周昭王甲寅到现今已经二千九百八十二年了，当今他们要改为二千五百○二年。本来孔子老子生在佛后，当今要把孔子老子摆在佛先。其时老和尚在大会上和他们争论戒律，年号，以及汉服不准毁诸问题。老和尚说：“把佛法传入中国的摩腾竺法兰二位尊者，他们都是印度东说念主，去佛灭的年代还不远，其时白马寺东，夜有异光，摩腾指出是阿育王藏佛舍利的地点，明帝建塔在上头，玄门出来要和释教相比优劣，摩腾尊者踊身虚空，广现神变，法兰出大法音，宣明佛法，二位尊者的聪敏神通，难说念还不清爽年月吗？其后的高僧，如罗什、法显、玄奘、说念宣、虽有几种传说，也莫得细目改变。到了民国二年，章太炎等居士，在北京法源寺召开无遮大会，辩论佛的记忆日，议决四月初八日为浴佛节。对与不合，总以遵古为宜，改了不好。至于梵网经是属于华严时，四分律是属于阿含时；百丈清规由唐于今，六合奉行；大领衣亦然由汉朝穿到当今，为什么一定要改呢？佛是印度东说念主，印度一年分三季，一季四个月；我国一年分四季，一季三个月；我国有甲子分年号，印度莫得，是以拔帜易帜，难免不庞杂，弄不清爽。玄奘在印度十八年，也不曾细目是什么年代：前东说念主行了一两千年的四八浴佛，腊八粥，何苦我方要改呢？”

 

上头是老和尚痛斥末法时期匪区释教徒的几件事实。老和尚浩气磅礴，威镇全场出席东说念主员，一般不肖教徒，不敢再提异议，舍弃完全奉命老和尚的意见通过。真的好像关公单刀赴会得到告捷雷同。是以说，老和尚这次不顾艰险，不吝生命，受尽折磨，续佛慧命。

 

第三讲  虚云老和尚自度时期的难与奇

 

一难  生为肉球

 

东说念主生总要经历生、老、病、死四种横祸，尤以“生苦”影响母体最大，是以咱们学佛东说念主，要“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老和尚是在清说念光二十年（岁次庚子）七月三旬日寅时诞生于福建泉州府衙门内，那时他的父亲在泉州府仕进。他堕地后为一肉球，母大骇恸，以为今后莫得生女儿的希望，遂一气壅死。家里的东说念主安坐待毙，问了许多饱经世变的老者，也都连车平斗。各人认为这个怪胎，是省略之兆；俗语说得好，“一东说念主有福，带起满屋；一东说念主无福，负担满屋。”第二天准备把这个肉球丢弃了去；正在这个当儿，来了一个卖药的老翁子，把肉球一刀破开来，是一个肥美的男孩；各人哀痛之余，不禁爱不忍释，由庶母王氏抚育，然而生母命归黄泉，一去不行覆返了。假如当年不是菩萨化身为卖药的老翁儿，那有本日旋干转坤兴亡继绝的老和尚呢？这是老和尚的第一难。

 

二难  饥寒雪掩

 

老和尚是在清咸丰八年（岁次戊午十九岁）离家逃至福州饱读山涌泉寺，礼常开老东说念主为披剃，次年依饱读山妙莲和尚圆受具戒。光阴过得真快，老和尚割爱辞亲，不觉片霎就是二十多年；自忖说念业莫得成就，竟日随风飘摇，心生惭愧，于是发心礼五台，以报父母劬劳之恩。清光绪八年（岁次壬午四十三岁）七月月朔日由浙江普陀法华庵起香，三步一拜，其时附香者，有遍真、秋凝、山遐、觉乘四位禅东说念主。渡海后，逐日行路未几，中间曾停湖州、苏州、常州等处，四东说念主都半途退转，老和尚独自向前拜去，至南京礼毒头融祖塔、渡江、止浦口狮子山寺过年。次年由狮子山起香，从苏北入河南省，经凤阳、毫州、昊陵、嵩山、少林寺、至洛阳白马寺，游山玩水，风雨晦明，如是行，如是拜，一心念菩萨圣号，苦乐饥饱，绝不萦念。十二月至黄河铁卸渡，过光武陵，月朔住店，初二渡河，靠岸，天已晚，不敢行，四无东说念主烟，仅路旁有一摆小摊的茅棚，也莫得东说念主居住。老和尚就此歇足，趺坐而坐；夜来大雪漫漫，冷气袭东说念主；次晨举目一望，已化为琉璃世界，雪深数尺，无路可行，过往无东说念主，更不知行止。茅棚莫得遮栏，老和尚初则闲坐念经，饥寒交迫，继则蜷伏一角；雪愈大，寒愈甚，腹愈饥，命在早晚，而正念不忘；一日、二日、三日，如是雪，如是寒，如是饥，缓缓入到昏厥气象。初六午后雪止，略微看见太阳影子，但已病倒不行兴起。初七日来一托钵人，见老和尚病卧在雪堆中，不会讲话，知说念是冻伤了，将雪拨开，用围棚的草烤火煮黄米粥，老和尚吃后，暖气复生，否则，就会冻死雪中。这是老和尚的第二难。按这位托钵人自称姓文名吉，来自五台山，劝老和尚路远天寒，不必拜香。老和尚说：“誓愿早定，不问年月遐迩，一定拜到底。”其后到了五台山，才知说念那位托钵人，是文殊菩萨化身，第一次探试老和尚的心和救度老和尚的难。

 

三难  痢疾待毙

 

清光绪十年（岁次甲申四十五岁）正月初二日老和尚由洪福寺起拜香，抵怀庆府，城内小南海不许挂单留宿，不得已出城外宿路边；是夜腹痛极剧烈，初四早络续拜行，晚发冷病；初五起痢疾，逐日仍免强拜行；到十三日抵黄沙岭，山顶只一破庙，莫得掩蔽，至此已不行行，歇下，不进饮食，昼夜泻数十次，起动无力，又无过往行东说念主，祗有暝目待毙而已。十五夜深见西边墙下有东说念主燃火，初疑心是土匪，仔细一看，底本是文吉，心中大喜，呼文先生，文吉执火来照，对老和尚说：“内行父你怎样还在这里？”老和尚将经过情形逐一告诉文吉。当晚文吉坐在老和尚身边，又拿来一杯水给他吃，十六日文吉又将老和尚身上恶浊衣服赐与换洗，并给药一杯。十七日病退，食黄米粥二碗，大汗，表里轻快，十八日病势减轻不少。老和尚谢谢文吉说：“两次危急，都蒙先生救济，感德不尽。”文吉说：“这是小事，不必挂齿！我看你从去腊到今，拜路未几，不知那年可拜到；你的身材又不好，决难进行，不必定拜，朝礼亦然雷同。”老和尚答：“你的盛意可感，但我出世不见母亲，母为生我而死，父仅得我一子，我竟背父而逃，父因我而辞官，而早死，昊天罔极，赤子之心，已经数十年了。特此发愿朝山，求菩萨加被，愿我父母脱苦，早生净土；听凭百难刻下，非到圣境，死也不敢退愿。”文吉说：“你诚孝心坚固，也算难得，我今回五台，也莫得什么急事，我愿代你负行李，伴送行程，你只管前拜，轻累许多，心不二念。”老和尚说：“倘能这样，你的劳苦功高，等我拜到五台，愿以此功德，一半回向父母，早证菩提；一半奉送给你，以酬报救助之恩，好不好？”文吉说：“不敢当，你是孝思，我是趁机，不必表谢。”文吉照应四日，病已大退。这是文殊菩萨第二次显现，探视老和尚的心和救护老和尚的难。

 

四难  口流鲜血

 

清光绪十年正月十九日老和尚扶病由黄沙岭破庙中起香，一齐荷物作食，都由文吉劳动，老和尚休想顿息，外无物累，内无妄念，病一天好一天，体一天强一天，自晨至暮，可拜行四十五里，绝不嗅觉横祸。三月底到太谷县离相寺，见知客礼毕；那知客看见文吉就问老和尚说：“这位是你什么东说念主？”老和尚据实以告。知客厉声说：“外出行脚，不达时务，这几年北地饥馑，朝什么山？什么大老官要东说念主服侍？要想享福，何须外出？你见有什么寺门，留俗东说念主挂单？”老和尚当下听其呵责，不敢回声，只好认错告辞。知客说：“岂有此理！由你自便，谁叫你来？”老和尚听到话头不合，就转过话说：“这位文先生请到客店住，我在这里惊扰一单若何？”知客说：“那是可以的。”文吉说：“这里距离五台山不远，我先且归，你冉冉来，你的行李不久有东说念主代你奉上山的。”老和尚苦留不得。文吉去后，知客改颜悦色，和顺送单，到灶房热坑上沏茶，躬行做面，陪吃。老和尚看见这种前慢后恭举动，心中颇为奇怪，又顾控制无东说念主，乃问知客：“此间常住几许众？”知客答：“我在外江多年，归来当家，连年岁荒，仅留得我一个东说念主，粮食也尽于此；刚才举动，是游戏耳，幸勿见怪。”其时老和尚十分愁肠，啼笑皆非，免强吃了半碗面，就告辞到街上货仓里找文吉，遍找无着。时四月十八，月明如昼，老和尚想追上文吉，于是星夜向太原府拜香前进，心急如火；次日脑热，鼻孔流血不啻。二旬日到黄地沟白云寺，知客见老和尚口流鲜血，不准挂单，在外免强过今夜，廿一早进太原城，到极乐寺，饱受贬抑，不挂单，二十二早出城礼拜，北门外碰见一位后生僧，名文贤，见老和尚近前呼叫，接过拜橙行李，休息旬日，病渐痊可，身材康复，络续拜香。这是老和尚的第四难。

 

五难  沉溺堕水

 

清光绪十八年至二十大哥和尚在九华山翠峰茅蓬，研究经教。二十一年（岁次乙未五十六岁）扬州高旻寺当家月朗法师到九华，说高旻寺有朱檀越法事，连旧日四七，共打十二个七，希望老和尚赴高旻参加。老和尚应允，下山后至大通荻港，沿江行，遇水涨，过渡，舟子索钱六枚，老和尚身无半文，舟子迳饱读桌去。老和尚不得已行行复行行，忽沉溺堕水，浮沉一昼夜，流至辨石矶邻近，被打渔的东说念主网起来，唤宝积寺的僧东说念主认领，那位僧东说念主是老和尚在赤山同住过的，一见大惊，急招进寺救苏，时为六月二十八日。这是老和尚的第五难。

 

上头所讲述的老和尚自度时期所经历的五难，底下要讲述的是老和尚自度时期所经历的九奇。

 

一奇  不雅音送子

 

老和尚俗姓萧，梁武帝的后裔，世代居住在湖南湘乡，父亲名叫玉堂，母亲姓颜。清说念光初年，父亲是科举出身，分发到永春，佐治州事，父母年逾四十，常以无子为虑。念书东说念主总以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母相知仰不雅音菩萨，一天赴城外不雅音寺祈子，见寺宇残毁，及东关桥梁失修，发愿营建。回家后良伴同梦一长须着青袍的老东说念主，头顶不雅音跨虎而来，跃卧榻上，醒后相互惊告，遂有娠，次年父调佐泉州府，母孕珠十月，生下一肉球，剖出即本日的老和尚。

 

二奇  物大如山

 

清咸丰元年（岁次辛亥十二岁）二月，老和尚的父亲因事赴台湾，捎带老和尚行，初乘小洋船，由厦门开赴，忽于茫茫大海中，现出一怪物，体大如山，高出海面数尺，全船的东说念主都合掌念不雅世音菩萨，船行约半小时，始见这个大怪物现出鱼尾形，其长不知若干里，而全船的东说念主缓慢无恙。

 

三奇  欢喜法器

 

清咸丰二年（岁次壬子十三岁）老和尚侍从乃父送祖母生母的灵柩，回湘乡安葬，请僧东说念主到家里做佛事，老和尚看见三宝的法器，生欢喜心。家中藏有佛经，初看香山传，不雅音菩萨成说念等书，熏染根深；八月又侍从乃叔进香南岳，遍游各古刹，流连不肯回家，好像有夙缘雷同。

 

四奇  娶妻无染

 

清咸丰六年（岁次丙辰十七岁）老和尚在家读说念书三年，深感说念家的学说，不是究竟，竟日坐立不安；于是假装省心助理家务，以博叔父的欢心，而松懈叔父的防御。一日乘叔父外出，乃打包向南岳逃去，支路多，半途被截回，并送至泉州。乃父加以约束，并和两位只身妻田谭二氏举行婚典。老和尚娶妻后，虽属临幸，不但莫得和田谭二位新娘发生身材上关系，况兼天天向二位新娘说佛法，二氏也能领路，不觉竟成了闺中净侣。

 

五奇  岩洞生活

 

清咸丰九年（岁次己未二十岁）老和尚依饱读山妙莲和尚，圆受具戒，法名演彻，一名古岩，字德清，他的父亲频频派东说念主四出寻找，他不敢出面，隐山后岩洞中，礼万佛忏，有时碰见虎狼，也不怕惧。如是三年，他的父亲因独生女儿失散，凉了半截，乃归心如箭，饱读山职事来岩穴示知其事，并说：“苦行固是好事，但必须福慧双修，你的父亲既然且归了，可不必匿避，还是出来回山任职，给大众服少量务吧！”因此老和尚就出洞回山，任职四年，自水头，园头，行堂，典坐等苦行事，中间曾派充膴事，莫得就；寺中常住时有单衬，也不收受，逐日只吃粥一碗，而膂力健硕。山中有古月禅师，在众中算是苦行第一，老和尚频频提醒他；其后想想，以为任职多年，对于修为不无少碍，又想从前玄奘法师赴印度肄业，十年前先习印度方言，日行百里，又复试验绝食，先由一日起竟能绝食若干日，以防沙漠荒碛，连水草都会绝迹。古德苦行，可以效法；于是辞去饱读山职事，尽散衣物，仅携一衲，一裤，一履，一蓑衣，一蒲团，复向后山中作岩洞生活。如是又过三年，吃的是松毛和青草，喝的是岩泉涧水，日子深刻，裤子鞋子都已破敝，祗有一件衲衣蔽体，头上束金刚圈，须发长盈尺，双目炯炯有神光，东说念主见了以为是魔鬼，恐怖不敢近前，老和尚也不同东说念主谈话。月朔二年频频看见胜境，老和尚绝不动心，不以为异，一心不雅照及念经，处在深山大泽中虎狼不侵，蛇虫不损，不受东说念主怜，不吃烟炊火。真有“幕天席地，万物皆备于我”的意境。老和尚心中欣喜，先入为主四禅天的东说念主。古东说念主说：“一钵轻万钟。”老和尚并一钵都莫得。无挂无碍，自安详在；因此胸境萧洒，膂力一天比一天厚实，目达耳通，健步如飞，自问也不知其是以然。到了第三年更进一步予求予取，狂妄所之，有山可住，有草可食。是大哥和尚才三十岁，清同治八年（岁次己巳）。

 

六奇  剃发沐浴

 

清同治九年（岁次庚午三十一岁）老和尚一日行至温州某山，栖息岩中，有一位禅东说念主来洞岩视察，说：“久闻高行，特求开示。”老和尚被那禅东说念主一问，深深地嗅觉惭惶，很谦善回答他说：“智识愚昧，又少参学，望上座体贴指令。”禅东说念主问：“你如是步履，究竟有几许年？”老和尚翔实告诉几年来的经过。禅东说念主说：“我也少有参学，说不出什么来，你可到天台华顶龙泉庵，请问融镜老法师，他是天台山第一个有说念德的和尚，必能饶益你。”老和尚听到这句指令，即直上华顶，到茅庵外，见一僧，即问老法师在家莫得？那僧东说念主答：“补衣的就是。”老和尚向前顶礼，法师全不顾视。老和尚说：“学东说念主特来亲近老法师，望体贴开示。”法师顾视良久启齿问：“你是僧呢？是说念呢？还是在家东说念主呢？”答：“僧”。问：“受戒莫得？”答：“已受具戒”。问：“你这般步履，有几许时候？”老和尚略说经过。问：“谁教你这样做的？”答：“因见古东说念主每多苦行成说念，因此想学。”问：“你知说念古东说念操纵身，还知说念古东说念操纵心么？看你一坐一起，近似外说念，不是正路，枉用了十年功夫；岩栖谷饮，寿命纵有万年，也不外是如楞严经上所讲的十种仙之一，去说念尚远；即进一步证到初果，也不外是一个自了汉而已。若菩萨发心，上求佛说念，下化众生，自度度东说念主，出世间不离世间法，你免强绝东说念主间焰火，连裤子都不穿，难免标奇立异，又何怪技艺不行成片呢？”老和尚被法师痛处一锥，直透到底，复顶礼求开示。法师说：“我教你，若听，就在这里住；不听，任你他去。”答：“特来亲近，怎敢不听？”法师即赠以衫裤衣履，令剃发沐浴，工作，并教看“拖逝者是谁”的话头。老和尚逐一听从，并品尝粥吃饭，学天台教不雅，从此老和尚又是一个新生命。

 

七奇  裸女相就

 

清光绪三年（岁次丁丑三十八岁）老和尚自宁波至杭州途中，那时正逢三伏天气，船小东说念主多，与后生妇女卧铺相连；夜闲东说念主静，各人都睡得很熟，有一女子抚摩老和尚的下体，惊醒，见那女子卸衣赤身相就，老和尚不敢作声，急起趺坐，持咒，该女也不敢动。假若其时失了觉照，那就莫得本日的老和尚了。这件奇事，和阿难遇摩登伽相仿佛。但阿难其时有佛住世，可以救护，而老和尚生在末法时期，全靠独力安祥。

 

八奇  代送行李

 

清光绪十年（岁次甲申四十五岁）五月初在途中拜香，背面来一辆马车，缓行不越前，老和尚察觉后让开，车阉东说念主东说念主下车问：“内行在路拜什么？”老和尚示知朝五台，报亲恩。官东说念主亦然湖南东说念主，泛论很欢喜。官东说念主说：“我当今住峨口白云寺，是你朝台必经之地，你的行李，我代你送去。”老和尚深为感谢，又落得逐日削弱拜香，别无负累。五月甲旬拜到白云寺，代送行李的东说念主就是该营营官。见老和尚到，接待至营部，休息三日，告辞，络续起香，五月底到显通寺，兵弁已将行李送来，下山去了。

 

九奇  忽见光明

 

清光绪二十一年（岁次乙未五十六岁）老和尚自六月二十八日堕水得救后，口鼻大小便诸孔流血，在宝积寺住了几天迳赴高旻，知县僧见他神态憔瘁，问有病莫得？答：“莫得。”晋谒月朗和尚要求在堂中打七，但月朗和尚要给他的职务；高旻家风严峻，如请职事拒不就，就视为慢众，要表堂，打香板，老和尚既不允接事事，只好顺受表堂，打香板，一声不响，也不说明堕水事，于是病益加重，流血不啻，小便滴精；在禅堂中昼夜精勤，线路一念，不知身是何物。这样经过二十多天，一切病不觉顿愈。过几日辨石矶当家德岸送衣物来供，见老和尚容光腾达，很是欢乐，乃将老和尚堕水的事示知大众，无不钦叹，禅堂内职务不派老和尚轮值，以便修行。从此老和尚万念顿息，工天“落堂”，昼夜如一，行动如飞。一天，夜放晚香时，开眼一看，忽见大光明好像白天雷同，表里洞澈，隔墙见香灯师小解，又见西单师在圊中，远及河中行船，两岸树木形形色色，都能了见，那时才打三板。次日商议香灯师和西单师，果然可以，但老和尚不以为异。至腊月第八个七第三晚，六枝香开静时，护七例冲开水，将水溅在老和尚手上，茶杯堕地，一声碎裂，顿断疑根，庆快平生，如大梦初醒。老和尚自念出家飘浮数十年，在黄河茅棚被个俗汉一问，不知水是什么？假若其时踏翻锅灶，看文吉有什么话可说？这次倘不堕水大病，不遇顺摄逆摄，学问教授，那就会错过一世，岂肯有今朝？老和尚自念至此，即说一偈曰：

 

杯子扑落地，  响声明沥沥；

虚空碎裂也，  狂心当下息。

 

又偈曰：

 

烫入辖下手，打碎杯，  家破东说念主亡语难开；

春到花香处处秀，  江山大地是如来。

 

诸佛以大事缘分，出现于世；诸祖以续佛慧命，乘愿再来；大悲大愿，不光是自了而已。老和尚悲大愿大，故忧也深任也重。他自诞生到五十六岁是自度时期；他在这五十六年中间，除了经过五难，显见九奇外，对于修为的技艺也有许多值得东说念主们效法的地方。他行年三十一岁，始学教于天台融镜老法师。三十六岁至高明寺听敏曦法师讲法华经，在岳林寺听弥陀经。三十七岁至天童寺听楞严宗通。五十三岁约普照月霞印莲诸师同住九华山，由普照师主讲华严经，弘五教仪，贤首一宗，如是研究经教三年。五十六岁至扬州高旻寺打禅七，自第八七的第三晚，疑根顿断开悟。他自四十三岁起至四十五岁止，为报亲恩，由普陀法华庵起香，三步一拜，一直拜到五台为止。在这三年中时为疾病所困，风雪所阻，到了万分危急不行拜香的时候，文殊菩萨化身救护。老和尚一心正念，虽历尽艰巨犹生欢喜心；频频藉境验心，愈辛苍凉愈觉快慰；因此悟到古东说念主所谓“消得一分习气，便得一分光明；忍得十分抱怨，便证少分菩提。”在五台山曾参加显通寺六月大佛会，圆满后上大螺顶，拜聪敏灯，第今夜无所见，第二夜见北台顶一团火，飞往中台落下，移时之间，火分红十余团，大小不一，又见中台空中三团火，飞上飞下；北台四五处现火团，也大小不同。七月初旬日拜谢文殊菩萨下山，由华严岭向北行，朝北岳恒山，至虎风口，直上，有“北方第一山”石坊，山顶有庙，云级插天，穹碑森立，进香下山，至平阳府朝南北仙窟，城南有尧庙，极壮丽伟不雅。南至蒲州卢村，礼汉寿亭侯关庙，渡黄河，越潼关，入陕西境，至华阴，登太华山，礼西岳华山庙，攀锁上千尺幢，百尺峡，及老君犁沟；留八日，慕伯夷叔都之结拜，游首阳山。至陕境西南香山不雅音寺，不雅庄王坟，入甘肃境，至崆峒山，十二月底回香山过年。次年春老和尚年四十六岁，离香山，西出大庆关，至咸阳，看召伯甘棠树；到长安，城垣隆重，奇迹颇多；城外慈恩寺内的大雁塔，宝塔七级，有唐代以下落款碑，大秦景教碑，府学宫前为碑林，有七百多种，城东为灞桥，环有七十二孔，桥亭折柳，有阳关三叠处。到华严寺礼杜顺和尚塔、清凉国师塔，至毒头寺兴国寺礼玄奘法师塔。到终南山东五台，响饱读坡、矿藏寺，白水浪。到南五台，晤觉朗、冶开、法忍、体安、法性诸上东说念主，在那里结茅庵，各人同住。三月月朔日早殿后忽见群星乱飞，现天帚星，很久才没。在南五台住了两年多，到四十八岁二月下山至翠微礼皇裕寺，后安山净业寺，礼宣祖塔，到草堂寺，礼鸠摩罗什法师说念场。游太白山，高一百○八里，六月不溶雪，至二板寺大板寺，上大龙池顶，水分四流，经子午镇，汉中府，汉高祖拜将台，包城诸葛庙，张飞万年灯诸名胜；经龙洞背，天雄关，小峨嵋，剑门关，钵盂寺，白马关，庞统坟，以达四川梓潼县文昌庙，途中经过七曲山，九曲水，剑门关，削壁中截断，两崖相嵌好像剑雷同，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上有姜维城；当年所谓“明修栈说念，堂而皇之。”而栈说念的难行，的确难如上苍天。至新都县宝光寺过年。这次老和尚参访各奇迹名胜，是鳏寡孤茕，三衣一钵，毫无系累，徜徉山水，境也澄心。四十九岁正月由宝光寺动身入成都省会，礼昭觉寺文殊院，草堂寺、青羊宫，经华阳双流南下眉山县，洪雅县，至峨嵋山下，由伏虎寺九老洞上峨嵋金顶进香，夜看佛光，万盏明灯，好像天星繁聚，其中的胜境，说来话长。在宝光寺参应真上东说念主，住旬日，循万年寺，礼毗卢殿，下山，至雅州，入泸定，这里就是诸葛孔明“五月渡泸，深入难得。”的地方，当今改为西康省。雅安中有大渡河，用铁索驾泸定桥，长达三十余丈，行东说念主在桥上经过，摇曳涟漪，很是惦记，如果有腹黑病的东说念主，根底就无法通过这座桥。向西行经打箭炉里塘（即理化）巴塘（即巴安），北至察木多（即昌都），西至硕督经阿兰多，以及拉里（即加黎）。所经历的地方，荒无东说念主烟，汉藏蕃蒙夷及猺獞等等种族各聚族而居，语言复杂，能通汉语者只百分之一二。里塘有贡噶神山，是喇嘛圣地，巴塘多险峻高山，各式族多奉喇嘛教。由拉里南行至江达（即太昭）过此就到了西藏的意境。过乌苏江，越拉萨河，就是西藏都门拉萨，是全藏政教的核心。西北达布拉山，有高十三层的达布拉宫，殿宇尊严，金碧耀目，是达赖活佛坐床的地点，有喇嘛僧二万东说念主；邻近有葛尔丹，别蚌，色拉三个大寺，各有数千住众。又西行经贡噶，江孜，至日喀则（即扎什伦布）西有扎什伦布寺，建筑宏丽，广及数里，是后藏政教领袖班禅活佛坐床的地点，住有喇嘛四五千东说念主。目前中共想应用班禅活佛而打倒达赖活佛，其实各有各的地点，各有各的信徒，怎样可以凭暴力来毁坏民间的信仰呢？共匪的目不识丁，可怜亦复好笑。老和尚一年以来，登山涉水，日出而行，日入而息，频频好几天中都遇不见一东说念主，鸟兽和华夏不同，民俗也很奇怪，僧伽不守戒律，多吃牛羊，僧服分辩红黄，各立派系，想当年祇园时会，释尊当哀泣流涕了。老和尚不肯在西藏久留，乃于次年（五十岁）开春向南行，经拉噶，亚东（即茅屯）入印度，经不丹国，翻越高山高山（闻即喜马拉雅山），至杨甫城朝佛奇迹，由孟加拉大埠渡锡兰，朝圣地，坐船到缅甸，朝大金塔；到摩罗缅吉帝利，这里有一块大石头，状极奇怪，传说这是目连尊者安置的，朝拜的东说念主很是奋勇。老和尚越喜马拉雅山时，还留住一首诗：

 

何物横天空，  晴空入望中；

这般银世界，  无异玉玲珑。

 

七月动身归国，由腊戌过汉龙关，就到了云南的意境，至大理，不雅洱海银涛，声闻数里，叹为奇不雅。老和尚归国的初愿，是朝鸡足山，礼迦叶尊者。（按尊者在山入定待弥勒下生）渡洱海后，向东北行，经挖色，百怛，平沙，山角，安邦大王庙。到灵山一会坊，即鸡足山麓，半山有鸣歌坪，相传尊者入山时，有八国国王送行至此，不忍离去，在此修行，成为护法神，后东说念主建大王庙。老和尚直上至迦叶殿，殿中奉尊者像，传阿难尊者来朝，石门自开，至圣境悬岩，石壁生成一说念石门，叫做华首门，迦叶在门内入定，好像一座城门，高数十丈，广十余丈，双门关闭，门缝看得干干净净。那天的游客及诱掖的土着许多；老和尚进香礼拜的时候，忽闻大钟三声，土着欢跃礼拜，说有异东说念主到此，就可听到钟饱读鱼磬声，不外大钟声还是第一次，土着都十分老和尚有说念。再上山顶，名天柱峰，这里是全山最高处；从山下到此，约三十里，有铜殿一所，楞严塔一座。据山志载：“全山有三百六十庵，七十二大寺。”今则全山不足十寺，僧伽与俗东说念主无异，子孙相承，各据产业，不是本山子孙，不准在山中住，也不留单。老和尚念往昔法会之盛，本日东说念主事之衰，叹惜不已；是以其后度他时期决然兴复鸡足山。下山后至云南县在西门外高鼎寺住，初到即闻兰香满室，执事僧向老和尚致贺。说：“府志载：‘山有仙兰，不见其形，遇真东说念主而放香焉。’本日兰香满山，上座德感。”老和尚回湘心急，一宿即行，经昆明府，贵阳镇入湘西芷江，经宝庆府达衡阳，礼恒志和尚于岐山，住旬日至湖北武昌，礼志摩和尚于宝通寺，学大悲忏法。赴九江入庐山，礼志善和尚于海会寺，参加念经会。过安徽境，游黄山，朝九华山，礼地藏王菩萨塔，百岁宫礼宝悟和尚，渡江至宝华山，礼圣性和尚。两年来，老和尚只身行万里，除渡海坐船外，都是走路。水驿山程，霜风雪雨，他不但不觉旅行之苦，反思昔日放逸之非，膂力增强，步履轻飘；古东说念主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老和尚缓缓做到了。上头所讲的，是老和尚两年来参访的经过，在此经由中更足以证明老和尚的艰苦卓绝，而得到本日承前启后的伟大成就。底下就运转讲老和尚五十六岁开悟后度他时期的难与奇。

 

第四讲  虚云老和尚度他时期的难与奇

 

虚云老和尚自开悟后除我方修为精进不退外，还应用时机普度群生。在这度他期间，所经过的灾难和所显见的神奇更令东说念主不可思议，当今先说灾难。

 

六难  大病顿发

 

清光绪二十三年（岁次丁酉五十八岁）十一月间大病顿发，不行拜佛，缓缓沉重，只能卧，不行坐，服药也没灵验；那时大众都以为他不会好，乃把他迁进如意寮，承阿育王寺首座显亲，监院宗亮，与卢小姐等多方施救，费财费力，病还是不得减退。老和尚自以为世缘将尽，听其自然，但燃指不成，心生骄矜。过数日有八个东说念主入寮示知十七日为燃指日历，老和尚坚请参加，首座等都不颂扬，恐生命危急。老和尚不觉涕泗倾盆，说：“死活谁能免？我想报母恩，发愿燃指，倘因病中止，生又何益？”宗亮监院时年才廿一岁，听到老和尚悲声，感到老和尚的孝心，不禁也哽咽说：“你不要抱怨，我助你成就，明日斋归我请，我先为你打发，好不好？”老和尚感谢不已。十七日早宗亮请他的师弟宗信帮老和尚燃指，由好几个东说念主轮替扶上大殿，礼佛，经过百般仪节礼诵，以及大众念忏悔文。老和尚一心念经，超度慈母，初尚觉横祸，继而心渐清定，终则智觉朗然；念至“法界驻足阿弥陀佛”，全身八万四千毛孔，一都竖起。那时，指已燃毕，老和尚我方起立礼佛，不消东说念主扶，也不知说念我方有病，于是走路报酬大众，回寮，众都惊羡希有。

 

七难  索断浸水

 

清光绪二十八年（岁次壬寅六十三岁）老和尚抵峨嵋山，登金顶，不雅佛光，与鸡足山的佛光相通，夜看万盏明灯，与在五台山拜聪敏灯无异；至锡瓦殿，礼真应老和尚，他是全山的领袖，宗门的大匠，时年七十多岁，相聚数日，畅叙极欢。下山后循洗象池，大峨寺，长老坪，毗卢殿，峨嵋县，峡江县抵银村，过流沙河；适逢水涨，从早到午候船来，老和尚让戒尘法师先上船，递上行李，老和尚正想登船，绳子忽断，水流又急；老和尚以右手攀船弦，船小东说念主多，稍侧就会倾覆，老和尚不敢动，从流而下，浸在水中，至暮，船靠岸，众才把老和尚牵上，衣裤尽湿，两足都被小石割破。

 

八难  险遭剖腹

 

清光绪三十一年（岁次乙巳六十六岁）老和尚到仰光，游大金塔，参不雅各圣境，取说念槟榔屿返国，船到埠，因船中有患疫病而死的搭客，于是悬旗“打限”，就是要全船的东说念主，在辽阔山上受老练后才准登岸。全船搭客约一千余东说念主，上山后，一任日晒夜雨，毫无庇荫，逐日发米一小碗，萝卜两个，我方煮食，医师逐日来看二次，一星期后东说念主去一半，旬日东说念主都去尽，独留老和尚一东说念主，那时老和尚心极骄矜，病益加重，描写凄苦，缓缓不行进饮食，到第十八日医师来，令移一净室，无东说念主居，当下老和尚心甚欢喜，一会儿有一位老东说念主来梭巡。老和尚问他的籍贯，知说念是泉州东说念主。他叹气说：“这个房子是住将要死的病东说念主，以为剖腹的准备。”老和尚说明要去极乐寺，那老东说念主动念说：“我拿药给你吃。”煎来神浀茶一碗，吃了两天好些。老东说念主又说：“医师来，你听我咳声，就起来痛快精神，医师拿药给你，你不要吃。”医师来，果如所言，勒令吃药开水，不吃不行。医师走了，老东说念主来问是否吃了药，老和尚如实以告，老东说念主惊说：“难活了，未来就有东说念主来剖腹，我给药你吃，望佛祖保佑你。”第二天早上，老东说念主又来，见老和尚坐在地上，睁眼不行见东说念主，老东说念主把他抱起，见满地是血，老东说念主又拿药来吃下，急为老和尚换衣，将地洗净。叹气说：“别东说念主吃了昨天的药水，不等气绝就开刀了，你不活该，佛祖有灵。九点钟，医师来剖你的腹，我作咳声，你装神色些。”九时医水果来，见到老和尚用手指一指，笑笑而去。老东说念主说：“他笑你不活该。”老和尚请托老东说念主送些钱给医师，放他出去。于是把在仰光高居士给他的赡养得回四十元给医师，二十元给老东说念主，以谢护理之恩。老东说念主说：“我不要你的钱，今天的医师是红毛东说念主，不可以说，明日是吉冷东说念主，可以讲。”是晚，老东说念主来说，已经和番东说念主讲好送二十四元，未来就可放行。次早医师来，看毕，唤船过海，老东说念主扶老和尚上船，雇小车送至广福宫。一场灾难，始告渡过。于此可见隶属国的非东说念主生活及英政府的退让情形之一斑。

 

九难  全身枯木

 

清光绪三十三年（岁次丁未六十八岁）在曼谷入定九日，出定后双脚痲痹，初只行动有碍，其后全身好像枯木雷同，不行执箸，食要东说念主喂，护法聘中西医诊治，针灸服药都没灵验果，口不行言，目不行见，群医束手，但老和尚身心清净，并不嗅觉横祸，一切事都放下了，唯唯一事老和尚放不下，什么事呢？就是请购藏经及修建鸡足山殿阁的捐钱汇票缝在衣领内，莫得东说念主知说念：老和尚口不行言、手不行写，万一化身时，亡烧去，这事因果如何能负？思深泪下，默祈迦叶尊者加被。那时有一位妙圆师，是从前在终南山同住的，见老和尚下泪，口微动，即近前凑耳倾听；老和尚请妙圆师取茶祷迦叶，服下心内清凉，即入梦。见一老衲好像迦叶雷同，坐在老和尚身边，用手摩老和尚的头。说：“比丘！衣钵诫不离身，汝不须忧，只消用衣钵作枕头就好了。”老和尚听毕，即自取衣钵作枕，回头已不见尊者，通身羞怯，当下说不出的无限悦乐。比及舌根缓缓圆转，请妙圆师到华陀前求药方，只开了木栉夜明砂二味，服后眼能看见，口也能说；再求一方，仅赤小豆一味，用豆煮粥充饮食，不准吃杂物，吃了两天头略能动，再求还是赤小豆；从此以豆为食，大小便通，恶浊好像黑漆雷同，缓缓知说念痛痒能够起来行走；先后二十余日，这次的灾难，才算脱身。

 

十难  遭匪毒打

 

老和尚自六十八岁那年灾难脱离后，一直到民国三十九年（岁次庚寅）一百十一岁，都很安谧地弘法利生建寺；不幸民国四十年春，在云门开戒期间，忽来土匪百余东说念主，除查抄全寺外，又将老和尚封闭一室，绝饮食，大小便不许外出，昼夜一灯颓靡。好像坐在地狱里雷同。过三日有大汉十东说念主入室，逼老和尚交出黄金白银枪械。老和尚说莫得，竟被毒打，先用木棒，继用铁棍，打至头面血流，肋骨撅断，随打随问，老和尚已趺坐入定，金木交下，扑扑有声。是日连打四次，掷之蹼地，众匪以为老和尚死了，呼啸而去；夜深侍者又将老和尚扶坐于榻上；又过一日，众匪听说老和尚莫得死，又复入室，见老和尚危坐入定还是，益怒，拖下地，用大木棍毒打，十余匪众以皮鞋蹴踏，五窍流血，倒卧地上。以为必死无疑，又呼啸而去。侍者复抱老和尚安坐榻上，过五日老和尚缓缓作祯祥卧下（如佛涅槃像）经一昼夜，全无静动，侍者用草试鼻孔，也不动摇，但体温尚存，神态如生，经过二十四小时始微微呻吟，扶他起坐，侍者告以入定及卧睡期间，老和尚示知侍者神游兜率听法事。经过这几日，众土匪看见老和尚行动奇特，疑畏渐生，相互谜语，有一名好像是土匪头目问控制的僧东说念主说：“那闾里伙为什么打不死的？”僧东说念主答：“老和尚为众生受苦，为你们消灾，打不死的，久后你们自然知说念。”那头目听到这个话，很是发怵，从此不敢复向老和尚施楚毒。这是老和尚度他时期最大的一场灾难。

 

老和尚自五十六岁以后，大灾难经过上来所讲述的五次，而所显现奇异不可思议之处，的确记忆不清；前边已经讲过了九奇，当今络续讲第十奇至四十八奇：

 

十奇  金龙现形

 

清光绪二十三年（岁次丁酉五十八岁）老和尚往宁波阿育王寺礼舍利，逐日从三板起，至晚间开大静，除殿堂外不消蒲团，展大具，定三千拜。忽今夜在禅坐中，似梦非梦，见空中金龙一条。飞落舍利殿前天池内，长数丈，金光晃耀，老和尚骑上龙脊，即腾空至一处、山水秀气，花木清幽，楼阁宫殿，尊严奇妙，看见亲母在楼阁上瞻眺；老和尚即高歌母亲，请你骑龙上来到西方去，龙着落，梦也惊醒，认为身心清爽，意境憭然。老和尚平生梦见母亲，就只此一次。

 

十一奇  夜半棺动

 

清光绪二十六年（岁次庚子六十二岁）老和尚自从五十一岁到宜兴，礼仁智和尚，修显亲寺（密祖出家处）在江浙一带住了十年，又想再朝五台，先到镇江杨州朝云台山，入山东朝东岳泰山，东趋牢山，访那罗延窟（憨山老东说念主海印寺）到曲阜，礼孔庙孔陵。在西行路上，夜宿一破庙，空无一物，唯唯一口破棺材，棺盖是进取仰起来的，知说念棺内莫得逝者，于是就睡在棺盖上；到了更阑，棺内大动几次，忽有东说念主讲话，“我要出来。”老和尚问他是东说念主还是鬼？答：“是东说念主。”问：“是什么东说念主？”答：“是讨饭者的。”老和尚乃笑起，让他出，状丑如鬼。问老和尚是什么东说念主？答：“是和尚。”讨饭者的愤怒，说和尚压在他头上，几至用武。老和尚说：“我坐在棺盖上，你动都不行动，还讲打么？”那讨饭者的不敢再说，自往小便后还回棺内睡。

 

十二奇  途遇洋兵

 

老和尚行年六十一岁，正逢庚子拳匪之祸，义和团在山东各县频频作乱；老和尚再度朝五台。路经山东遇一洋兵，以枪相向，问：“怕死不？”老和尚答：“倘活该汝手，任便。”洋兵见老和尚神色不惊，说：“好的，你去。”老和尚遂赶赴五台，乡东说念主都啧啧称奇。

 

十三奇  祈雨息灾

 

庚子年五月，义和团的乱，一天好坏一天，以“扶清灭洋”为号令，杀日本使馆布告及德国公使，皇太后黢黑纵容，至五月十七日竟下诏向列国打仗，京中大乱；六月天津失守，七月，八国联军陷北京，皇太后和光绪帝向西避祸，时王公大臣有的住在龙泉寺，请老和尚一并西行护驾，在兵荒马乱中，昼夜赶程，艰苦万状，行抵达阜平县，才听到甘肃巡抚岑春暄发兵勤王，帝后大喜，出长城，进山西雁门关，那里有一所云门寺，寺内住一老衲年已一百二十四岁，帝赐黄绫及建牌楼。又西行到平阳，遍地饥馑，当地老匹夫煮芋叶薯叶给帝后吃，帝后认为味很好意思。到西安，岑春暄请老和尚在卧龙寺祷告雨雪息灾，佛事圆满后，雨雪错乱，饥馑之灾渐息。老和尚以帝后驻西安，嚣烦日甚，乃精巧潜至终南山结茅，改号“虚云”以避熟东说念主的耳目。

 

十四奇  煮芋入定

 

清光绪二十七年（岁次辛丑六十二岁）寒冬，万山积雪，严寒刺骨，老和尚茕居茅蓬中，身心清净，一天煮芋锅中，跏趺坐恭候芋熟，不觉入定，到第二年正月，山中邻棚复成师等久不见老和尚的面，乃来茅蓬拜年，见棚外虎迹遍满，无东说念主萍踪，进茅蓬见老和尚入定，乃以磬开静。问：“老和尚已吃饭莫得？”答：“莫得，正在煮芋，大约已经熟了。”打开锅盖一看，霉高寸许。复成师骇怪说：“你一定就是半月了。”相与烹雪煮芋饱食大笑而去。

 

十五奇  雄鸡皈戒

 

清光绪二十九年（岁次癸卯六十四岁）老和尚在昆明府福兴寺闭关，有一迎祥寺僧东说念主叩关，说寺中有放生雄鸡一只，体肥大，极凶恶好斗，群鸡都被伤冠羽。老和尚闻言即取鸡来说三皈五戒，且教令念经；不久，鸡性漂荡，不复好斗，时作“佛佛佛”的声息，独栖树上，不伤虫，不给不食，一闻钟磬即随众上殿，课毕，仍栖树上。如此经过二年，一日晚课后，耸峙举首，张翅三扇，做佛状、立化，数日不变，老和尚令东说念主用龛下葬，并作了一篇铭文：

 

好斗成性此鸡雄，  伤冠拔羽血流红；

知畏奉戒狂心歇，  素食孤栖不害虫；

两目景仰黄金相，  念经喔喔何从容？

旋绕三扑奄然化，  众生与佛将毋同。

 

十六奇  力移巨石

 

清光绪三十年（岁次甲辰六十五岁）老和尚出关后，住鸡足山钵盂庵，以便挽救滇中僧众，复兴迦叶说念场。那钵盂庵自清嘉庆后就莫得东说念主敢住，因为大门外右边有一巨石，白虎省略。老和尚拟就白虎巨石处凿一放生池，雇工斫之不碎，挖开土方察看，找不到石根。石高九尺四寸，宽七尺六寸，顶平可跏趺坐。招包工议定向左边移远二十八丈，来工东说念主百余名，拼力三天，无法动，工东说念主不顾都散去。老和尚祷告伽蓝，讽诵佛咒，率领僧东说念主十余，稳操胜算，行将该石移向所指定的左方；哄动不雅众，惊为神助，众称该石为“云移石”，士大夫题咏该石者颇多，老和尚也有诗纪此事。

 

其一

 

嵯峨怪石挺奇踪，  苔藓犹存太古封；

天未补完留待我，  云看变化欲从龙；

移山敢笑愚公拙，  听法疑曾虎阜逢；

自此八风吹不动，  凌霄长伴两三松。

 

其二

 

钵盂峰拥梵王宫，  金色沙门旧有淙；

访说念敢辞来万里，  入山今已度千重；

年深岭石痕留藓，  月朗池鱼影戏松；

鸟瞰九有尘外物，  天风吹送数声钟。

 

十七奇  路逢相知

 

老和尚独力移钵盂庵门前巨石后，己博得大众的信仰，于是伸开修寺的劳动，独往腾冲募化，留戒尘师在寺料理内政。由下关至永昌，过和木树，这条路有数百里长，粗荦难行，官民从来不曾修理过。据当地土着说：“有一位外省来的僧东说念主，我方发心苦行修路，不捐募，任斗争的东说念主助炊火；数十年来，莫得退变；因此这条路已修通了十分之九；蒲漂东说念主感想他的德行，想修孔雀明王寺赡养他，他不肯意，只顾修路。”老和尚听到这句话，认为奇怪，循路前进，快要薄暮，那僧东说念主荷锄携畚将归；向前问讯，那僧东说念主瞠目不睬睬，老和尚也不顾，侍从到寺，见他放下锄头，上蒲相助跏趺坐，老和尚参礼，他不看，不语；老和尚也向他对坐。第二天早晨，那僧东说念主做饭，老和尚给他烧火，饭熟，也不呼叫，各自取钵盛食，吃完结，那僧东说念主荷锄，老和尚负箕，共同搬石挖泥铺沙，共同起止；如是十余日，相互未曾启齿讲话。有一天晚上月明如昼，老和尚在寺外大石上趺坐，夜深未进寺，那僧东说念主轻步至老和尚后背，大喝说：“在这里做什么？”老和尚微开两眼缓声合应，“看月”。那僧东说念主说：“月在何处？”老和尚答：“大好霞光”。那僧东说念主说：“徒多鱼目真难辨，休认虹霓是彩霞。”老和尚说：“光含万象无今古，不属阴阳绝障遮。”那僧东说念主执着老和尚的手大笑说：“夜深请回休息。”第二天畅叙甚欢，那僧东说念主自说是湘潭东说念主，名禅修，少出家，二十四岁在金山禅堂得个休歇处，后朝山到西藏，由缅甸归国，见这条路崎岖，东说念主马可怜，因感持地藏王菩萨往行，发心独修这条路；数十年来，不曾碰见相知，现年八十三岁了。本日有缘，才倾诉这一段缘分。老和尚也把我方出家的缘分示知那僧东说念主，第二天早饭后相互大笑而别。

 

十八奇  祭品旋空

 

清光绪三十三年（岁次丁未六十八岁）春正媒妁和尚由北京运龙藏返鸡足山，先至沪，经厦门，忽接饱读山回电，说妙莲老东说念主正月在龟山死亡，厦门诸山长老衲众都到饱读山参加老东说念主荼毗礼，灵塔移设饱读山下院，筹备善后一切事宜。妙老是老和尚的剃度师，老和尚自从披剃后，就流落四方，从未奉侍，况兼数十年来未通音书；今遇这终末缘分，自然要兼程上山，料理龛塔，分光舍利。当龛塔工竣后，大雨倾盆，半月不停，大众都以为忧。老和尚虔心祷告菩萨加被，妙老显圣；四月初八菩萨戒毕，天转晴，初九大晴，是日官绅士庶来山者联翩而至；初十入塔时天坪祭斋百桌，大众诵经，上供毕，念变食真言时，忽一阵旋风，将祭品，旋于空中，灵龛顶一说念霞光，直贯塔顶，大众都心颂扬。礼毕，又大雨如注。妙老灵骨以一半入塔，一半运南洋极乐寺赡养，当妙老骨灰南行至槟榔屿时，不雅音亭及大众迎灵者数千东说念主，当念经毕，念变食真言时，又忽起旋风，将万花吹散，灵翕顶涌白光，直透二里外的塔顶。这就是老和尚报师恩而妙老显圣的奇事。经云：“密行难思议”。的确可以。

 

十九奇  哄动暹京

 

清光绪三十三大哥和尚料理妙老死后事毕，转船赴暹罗，住龙泉寺，一日趺坐，一定九日，哄动暹京，自国王大臣以及男女善信，都来罗拜；出定后，国王请至宫中诵经，多样赡养，肃诚皈投，官绅士庶皈投数者千东说念主。

 

二十奇  老龙迎经

 

清宣统元年（岁次己酉七十岁）老和尚起运藏经，经腾冲，下关各镇，多承地方迎接，在路上数旬日东说念主马安谧，独由下关进大理时，忽雷电交作，洱海波腾，云气幻化，风物万千，又不下雨。到寺门，行迎经大典，适宜，乃大雨倾盆，次日天仍大转晴，大众都说，这是洱海老龙来迎经藏。

 

二十一奇  黄牛皈投

 

老和尚运经到腾冲寓万寿寺时，正在与提督张松林坐谈的时候，忽一黄牛奔至座前，跪下，双目哽咽，随后牛主杨胜昌率领多东说念主到寺，要将牛牵回屠杀。老和尚向牛说：“汝想逃生须皈投三宝。”牛点头，老和尚即说三皈投，令牛起立，驯从好像东说念主雷同。老和尚拿钱给牛主抵牛命，牛主不受，大为感动，发心皈投，誓转业业，并吃长素。

 

二十二奇  片言停战

 

清宣统三年（岁次辛亥七十二岁）云南宾川县知县张某，长沙东说念主，审视强干；宾川县盗匪许多，张知县加以穷治，夷戮甚众，愈杀而盗焰愈炽，且结成会党，士绅为保家起见，也挂名会籍求免，张知县不管三七二十一，加以重办；鸡足山僧东说念主也有加入会党的，遭张知县捕去数十东说念主，独对老和尚恭敬备至。辛亥立异事起，宾川县会党来源反馈，攻县署，张知县虽无外助，明知必死，然仍信守。老和尚看见这种情况，乃下山赴县府。众见老和尚来，说：“张知县擢发难数，请诱他出来杀之，以平众愤。”老和尚答：“好好。”复向各人的魁首说：“杀张某是极容易的事，但边地讹传，大事未定，你们围城杀官，倘有一枝援军来，怎样得了？”各人以为老和尚的话是对的，围遂解。张去县，而滇省已并立，蔡锷任滇省都督，张知县的女儿任酬酢司长。过后，张知县以函告老和尚说：“公非独救吾生，且造福宾川；否则，杀父之仇，吾子能不报吗？”又民国配置，西藏王公活佛，恃险远，不肯易帜，中央命滇省发兵两师加以挞伐，以殷叔桓为总司令，时尚已达宾川。老和尚以边衅一启，祸无宁日，于是前赴大理，拜访殷总司令，说：“藏东说念主素来信佛法，何不派一位明佛理的东说念主去游说，岂不是马壮人强吗？”殷以为然，乃请老和尚为宣慰法师。老和尚说：“我是汉东说念主，往恐无功，丽川有一位喇嘛东保，腊高有德，藏东说念主敬信，曾授四宝法王，请他去，事必有成。”殷遂备文派员陪老和尚晋谒东保。保以虚弱辞。老和尚说：“赵尔丰用兵之祸，藏东说念主于今寒心；公宁惜三寸舌而残数千万东说念主民生命财产吗？”保立起谢说：“我去我去。”保撤职，以老衲法悟副之，入藏，要约而还，滇遂罢兵。

 

二十三奇  劝服根源

 

辛亥立异，清帝逊位，各省逐僧毁寺，风动一时，那时滇省掌执新军兵柄者是协统李根源，憎恨各方僧徒不守戒律，将亲督兵赴诸山逐僧拆寺，又忖老和尚是一个穷和尚，怎样这样得民气？其中必有异事，于是指名递捕。各寺僧东说念主走避一空，鸡足山中老和尚所当家之寺内有僧百余东说念主，个个惊慌，有劝老和尚暂避者。老和尚说：“你们想离开就离开，如属业报，避也避不了，唯独以身殉佛方是善策。”过数日，李根源果率兵入山，驻军悉檀寺，毁金顶鸡足大王铜像，及佛殿，诸天殿，老和尚以事急至此，乃独自下山，到军门，持名剌见李根源，守兵及阍者认识老和尚，叫他迅速逃脱，不肯通报；老和尚不管三七二十一，迳入，见李根源正和前四川布政使赵藩坐在殿内，老和尚向前敬礼，李不顾；赵藩与老和尚是旧友，问老和尚到这里来有什么事？老和尚敬礼胪陈一切。时根源拊膺切齿，厉声问曰：“释教何用有何益？”老和尚答：“圣东说念主设教，总以济世利民，语其初机，则为善去恶。从古政教并行，政以都民，教以化民。释教教东说念主治心，心为万物之本，本得其正，万物得以宁，而六合太平。”根源面色稍改，又问曰：“要这木雕泥塑作么？空花财帛。”答：“佛言法相，相以表法，不以相表，于法不张，令东说念主起敬畏之心耳。东说念主心若无敬畏，罪恶滔天，无作不恶，祸乱以成。即以泛泛说，尼山塑圣，丁兰刻木，中国各系族祠堂，以及东西列国之铜像等，亦不外令东说念主心有所皈，及起其敬信之忱，功效不可思议。说到究竟，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根源面略现笑貌，叫控制拿茶点来。又问：“但是和尚不做好事，反做许多异事，的确是国度的废料。”答：“和尚是通称，有圣凡之别，不行因见少数不肖僧，而遂罪及全僧，岂因一二不肖秀才而骂孔子，就是你今天管辖兵弁，虽然军纪严明，但你能保证逐一如你的清廉么？海不弃鱼虾，是以为大；佛法以性为海，优容多量，僧秉佛化，护持三宝，潜移暗化，其用弥张，不一定全是废料。”根源听了这一段话，更觉欢喜，再谈一会儿眉飞目舞，一会儿折腰向老和尚请安；于是同进晚斋、秉烛深谈，由因果分明，说到业网交汇；由业果缘分，说到世界相续，众生相续，言愈畅而理愈深。根源有时用温言策应老和尚，有时以仪表礼敬老和尚，不觉喟然浩叹说：“佛法精深如此，我已杀僧毁寺，罪业艰苦，奈何？奈何？”老和尚说：“这是一时的风气，不是你一个东说念主的过，只消以后悉力于保护，那就功德莫大。”根源极为欢喜，即移住祝圣寺，侍从老和尚杂处众僧中，蔬食数日，到八月四日山中忽大现金光，自山顶到山麓，草木都成黄金色。相传山中有三种光；一是佛光二是银光三是金光。佛光连年都有，银光和金光，自开山以来只见过几次。根源更为感动，执弟子礼，请老和尚为鸡足山总操纵，乃引兵去。后此四十年中，根源为秘诀外护，出力颇多，说教谈禅，时有妙谛。咱们知说念李根源是中国政事上凸起东说念主才，中国政事集团中有所谓“政学系”，即奉根源为领袖，操纵中国政权几及三十年之久，而根源因受老和尚之开示，聪敏妙手一等，故多年来息隐苏州，不肯径直参加政事舞台，加以一般身无长物之徒，每假藉其理论冒名行骗，言功利不讲信义，弄成中国政事被好意思国东说念主评为“退让窝囊”，俄国东说念主驱使共匪窃据大陆。这都是由于违抗释教的道理和不恰李根源的心愿所形成的后果。

 

二十四奇  八哥念经

 

中华民国元年（岁次壬子七十三岁）老和尚在云南组织释教分会，是年在释训导中有乡东说念主送来一个八哥鸟放生，该鸟已能讲话，老和尚说皈投后教他念经，即不吃荤，很是驯良，自知出入，日常念经及不雅音菩萨圣号，从未休止。一日忽被老鹰掠去，飞在空中还是念经。八哥鸟虽是异类，但能尽此报身，死活之际，不舍念经，为什么咱们东说念主还不如鸟呢？

 

二十五奇  冤鬼受戒

 

民国四年（岁次乙卯七十六岁）举行春戒，期满后，邓川县有一位姓丁的绅士，是清朝的孝廉，只生一女，年十八，尚未出阁；一日，忽然不省东说念主事，全家仓惶，不知怎样才好；醒来后即变作男人声，指父痛骂：“你丁某，恃势诬我是土匪，以致丧失了我的生命。我是大理西川东说念主，名字叫作董占彪。你还谨记吗？今在阎王前告准，要报八年之仇。”说毕，持刀逐父，丁大骇，避匿他处，不敢归家。鬼逐日必来，鬼来时女就变形态，闹得全家不安。时鸡足山派素琴素值二僧往邓川办事，过丁家，看见鬼附女身，凶恶可怕，就对鬼说：“劝你不要这样，令地方不安。”鬼说：“你们出家东说念主不要多事。”僧说：“本来不与咱们联系，但咱们的师父常说仇敌宜解不宜结，愈结愈深，何时得了？”鬼稍稍想了一想，问：“你们的师父是谁？”僧答：“祝圣寺虚云老和尚。”鬼说：“我也知名，但莫得见过，肯与我受戒吗？”僧答：“蔼然仁者，度一切苦危，怎样不肯呢？”二僧劝鬼，令丁姓出钱超度，可以么？鬼答：“丁某伤天害命，我不要他的钱。”僧说：“今地方送你些钱，可以吗？”鬼又作恨声说：“此仇不报，我恨难平，待我去问过大王，你们明日在这里等我。”鬼去，女子起立，含羞入室。第二天早上鬼先来，僧后到，鬼责僧失信，僧示知因公耽误。鬼说：“我问过大王，说祝圣寺是个好说念场，准我去，但要你们躬行护送。”于是地方绅士十余东说念主作陪二僧到祝圣寺，向老和尚谈说是事，次日设坛为之念经说戒，从此安静。

 

二十六奇  举石离地

 

民国六年（岁次丁巳七十八岁）春由不雅音亭起运玉佛，雇用工东说念主八名，说明送到鸡足山，酬费若干。所经山峰崎岖，走了几十天到野东说念主山，八名工东说念主疑心玉佛中藏有金珠财富，乃置佛地上不肯抬走，声言要涨价数倍。老和尚温言劝勉，工东说念主更威望汹汹，强蛮不可理喻。老和尚瞟见说念旁有一巨石，重约数百斤，笑问工东说念主说：“这个巨石和玉佛那一种重些？”工东说念主答：“那石重，大要比玉佛重两三倍。”工东说念主说毕，老和尚用两手举石离地尺许，工东说念主齰舌，不敢多说，并婉谢曰：“老和尚是活佛。”工东说念主抬玉佛至山，老和尚厚厚表彰。老和尚本无此举巨石之力，这次似有神助。

 

二十七奇  招抚滇匪

 

民国七年（岁次戊午七十九岁）滇督唐继尧备书令宾川县知县入山迎请老和尚赴昆明，是时四境不安，说念途艰险，县知县请老和尚乘舆并派兵护送，老和尚退却，率徒修圆同行，一笠一蒲一铲一藤架走路而往。经楚雄遇匪，搜出唐继尧的信，威吓拷打。老和尚说：“不必打，请见你的总司令。”土匪即拿见其首长杨天福吴学显。一碰头大喝说：“你是什么东说念主？”答：“鸡足山和尚。”问：“什么名字？”答：“虚云。”问：“进省做什么？”答：“做佛事。”问：“做佛事为什么？”答：“为东说念主民祈消灾难。”问：“唐继尧是个土匪，你为什么去帮忙他？他是坏东说念主，你和他来去，亦然坏东说念主。”答：“你说坏东说念主，亦然难说。”问：“何以难说？”答：“往好处说，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是好东说念主；往坏处说，个个都是坏东说念主。”问：“这话是怎样讲？”答：“假使你和唐两位，都是为国为民，福国福民，乃至你们部下，个个都如此，岂不是个个都是好东说念主？从坏处说，你说唐是坏东说念主，唐说你是坏东说念主，各有成见，如同水火，变生不测，害尽东说念主民，岂不是个个都坏？老匹夫从左是盗，从右是匪，你们想想可怜不可怜？”杨吴两首长听了老和尚一番话，不觉大笑。吴说：“你说的话可以，但是怎样样才好？”答：“依我说，你们不要打，请你们招抚。”吴说：“难说念叫我降服吗？”答：“不是这样说，我说招抚者，因为你们都是贤才，是招国度之贤士以安地方也。只消你们不存私见，安民救国，岂不是好？”吴问：“招抚的手续向什么地方办理？”答：“自然向唐办理。”吴说：“向唐就不干，他杀了我许多东说念主，关禁我许多东说念主，现正要向他报复，怎样可向他降服？岂有此理？”老和尚说：“你不要曲解，我说向唐办理是有事理的。因为唐是当今中央请托的仕宦，事权在手，将来你是中央请托的仕宦，事权也在手；唐杀了你许多东说念主，我这且归做佛事，就是超度士兵亡魂；至于关起你的东说念主，我要请他大赦的。假如你不听我劝，古今干戈，胜败难说，你与唐各有各的力量，究竟你比唐总要差些，他有东说念主有财有补充，有中央力量；我本日不是向你招抚，途经此地，总算有缘，为国息争，为民安乐，方外东说念主不吝饶舌；听与不听，还是你们我方掂量。”杨吴等听了这一番话，大为感动，反托老和尚做代表。老和尚说：“代表不敢当，请你们提倡条目，我有契机，当向唐说。”杨吴审议再三，提倡六条：

 

一、在招抚前先放回咱们的东说念主；

二、不得把咱们的兵落幕；

三、不得将咱们的权柄取消；

四、咱们队伍归咱们管；

五、往常两家干戈事不得讲究；

六、招抚后相互兵丁不得有两样待遇。

 

老和尚说：“这样的条目，想不成问题。比及和唐接头后当有公务给你们，和派员和你们接洽。”吴说：“烦劳憨厚父，事若办好，咱们感谢！”老和尚说：“不必言谢，我是趁机经过的”。第二天出营盘，约半里，忽见数东说念主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连呼请菩萨恕咱们。老和尚一看，才知说念是昨天殴打他的兵弁，老和尚不但不不满，反多方慰劳，并劝他们“诸恶莫作，众善奉行。”那些兵弁都谢意涕泣而去。

 

老和尚到了昆光芒，将路上碰见杨吴的经过，翔实告诉唐，并请唐做三件事：（一）于说念场起经之日，全市禁屠。（二）大赦牢狱。（三）赈济苍生。唐听说，当下大喜，即日办理招抚及其他各事，于是地方免遭兵祸，杨吴二东说念主被委为大队长，长久不变。

 

二十八奇  烛开莲花

 

老和尚在昆明法会运转时，唐继尧奉命老和尚的意见，禁屠及大赦，是日全堂各坛烛炬尽开灯花，如莲花状，霞彩耀眼。随缘的善男善女，都来都集不雅看。法会经四十九日圆满，送圣时，空中现出幢幡宝盖，飘漾云中，全城大众，罗拜于地。唐大生信心，合府皈投。

 

二十九奇  双鹅绕佛

 

民国九年（岁次庚申八十二灭）张拙仙居士以牝牡二鹅送至昆明云栖寺放生，请说皈投，二鹅折腰静听，至说戒毕，举首作欢喜状，从是日起，二鹅常随东说念主上殿；东说念主念诵，鹅即视听；东说念主绕佛，鹅随绕佛，历久不变，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欢喜这一双鹅。经过三年，一日，雌鹅在大殿门前旋绕三转，举首望佛蜕去，毛形不萎，葬以木盒；其雄鹅鸣声不啻，意如恋慕，过数日不洗浴，不食饭，也在殿前耸峙不雅佛，张翅一扇化去，也葬以小棺，双鹅共造一冢。

 

三十奇  途拾金玉

 

民国十年（岁次辛酉八十二岁）春，因唐继尧听老和尚之劝告，将滇督职位让给顾品珍。自二月起天雨不啻，城内可行舟，顾品珍命士兵逐日在城楼放大炮轰天，敬爱是想藉火力以去天上阴雨，然而毫无效果。至七月后，又大旱数月，河内扬尘。这种水旱情形，向为滇省所未见。秋间热毒蒸腾，喉疫大作，死东说念主数千。时老和尚住华亭寺（后改云栖寺）遭这样的凶岁，修建说念场事暂缓进行。一日早老和尚进城，午后回山，半途在树底下纳凉，拾一包裹，打开一看，内有金玉钏金玉环表等物，滇币八千元，法国币万余元。老和尚复将各物包好，坐在树下第失主来取，快要薄暮，而离寺尚远，乃将物带走，等明日再来，将到山下，渡海时忽见一女子跳下海，老和尚扶弱抑强，即下水救护，女不肯，力牵之上岸，女寻死，强伴之到寺，拿衣给她换，拿饭给她吃，安危颇久，女方说：“我姓朱，长沙东说念主，滋长云南，年十八，父在城内福春街开药行，只生我一东说念主，因孙师长到家求婚，自称莫得太太，父母信以为真；过门后，方知说念有元配，上当，而元室凶恶，屡遭毒打，翁姑协调不开，父母又怕孙师长的权势，于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行，因此带了些金银首饰逃出，想赴鸡足山投靠虚云老和尚出家，因为不认识路，走了两天，在路上又怕有东说念主来追，雅雀无声将包裹遗失，今非死不可。”老和尚问她遗失了什么物件，所答和老和尚所拣到者相通，于是令法师为该女说皈投，并文告朱孙两家翁姑亲戚等数十东说念主来寺妥协，说皈投，其夫及大妇跪在佛前，立誓忏悔前非，相抱大哭，在寺数日，男女老幼都皈投三宝受戒而去。

 

三十一奇  设坛求雪

 

民国十一年（岁次壬戌八十三岁）滇省自顾品珍接掌督军后，连年灾荒，东说念主民病苦，死亡无算，自将领以至士民，无不思念唐继尧的恩德，各人议定迎唐回任。唐给与众意返任后即亲到云栖寺，请老和尚祷雨，设坛三日雨大降，但喉疫还是不行止息；唐又说：“闻雪能止喉病，当今是暮春，怎样能得雪呢？”老和尚说：“我来设坛，你诚笃求之。”唐应允，斋戒，过一日雪下盈尺，喉疫顿止，各人都说佛法不可思议。

 

三十二奇  火生莲花

 

民国十二年（岁次癸亥八十四岁）修七众海会塔，当挖土建筑的时候，去土一丈多深，发现一棺，上头写了嘉靖四年沈阳李太夫东说念主，开棺取出尸体，面庞如生，老和尚颇以为异，用火焚化，火中烧出莲花形，化毕，将骨灰送入女居士塔。

 

三十三奇  禅东说念主自化

 

民国十三年（岁次甲子八十五岁）修理云栖寺全山祖塔及七佛塔，共十六座，修全寺佛像，五百罗汉，胜因寺大殿，铸大铜佛三尊，修西方殿，塑三圣像等事，春戒期间老和尚请具行禅东说念主尊证，比丘戒过，禅东说念主即告假住下院，至三月廿九日午餐后，往胜因寺大殿后晒坪内，自取禾秆数把，披袈娑跏趺坐，左手执引磬，右手敲木鱼，面向西念经，自纵火，寺中数十东说念主，莫得一东说念主知说念，墙外东说念主见内放大火光，进看不见禅东说念主，至殿后见趺坐灰上不动，衣物还是，唯独木鱼磬柄烧成灰。老和尚请财政厅长王竹村，水利局长张拙仙，料理禅东说念主后事，张王见这样奇怪的事，即呈报唐继尧，唐率全家不雅看，巍然近前，至身取引磬，忽尔禅东说念主全身倒下，成一堆骨灰。

 

三十四奇  枯梅着花

 

民国十五年（岁次丙寅八十七岁）春，老和尚在云栖寺传戒，十方缁素云集，大德阿阇黎正登千花台，代佛宣扬菩萨心肠戒本，殿前老梅枯枝忽生白莲花数十朵，大如盂，难懂香洁，须如张宝盖，各人正在惊奇，更看前后菜园，统统青菜尽放青莲花，每花中心好像立一佛像。事属珍贵，张拙仙居士曾有诗记其事：

 

华亭千岁劫如灰，  云瑞相见五色开；

苦菜遍呈青玉佛，  枯梅欣涌白莲台；

法筵优钵诸天雨，  说念树菩提自性栽；

正听阇黎宣戒本，  一花复现一如来。

 

三十五奇  铁树着花

 

民国十九年（岁次庚午九十一岁）老和尚已在福建饱读山任当家一年，诸事整理，略为就绪，春戒期，请文质和尚为羯磨，正为众讲梵网经时，方丈丹墀旧有凤尾铁树二株，古德相传，一为闽王所植，一为圣箭祖师手植，都是唐代物，已过千年了。这训诲物最难长大，极耐久，每年滋长二片叶而已。当今这两株树都有一丈多高，从来莫得开过花；在戒期中忽花开满树，遐迩的大众都来不雅看，络绎于途，老和尚曾作一偈以志奇：

 

优昙钵罗超卓品，  随佛示应现金花；

世间彩凤称祥瑞，  现则祯祥喜可嘉；

兹山丈室两铁树，  东说念主言此卉向无葩；

定是主林神拥护，  故将仁寿放流霞。

 

按老和尚于民国十七年为募云栖寺圣像款，至香港，时陈铭枢主粤，派员接至广州，仕调遣院，同游白云山能仁寺。陈拟请老和尚住曹溪南华，未允，转福州，回饱读山讲经，圆满后赴宁波阿育王寺拜舍利，再朝普陀，至沪住香山庵龙光寺。十八年正月由沪回饱读山，舟师部长兼福建省主席杨树庄和前主席方声涛率官绅留老和尚当家饱读山；老和尚以饱读山系他薙染初地，顾忌祖德，义绝交辞，遂就任。十九年秋九月回滇，将云栖寺交给定安和尚，我方仍返饱读山。

 

三十六奇  龙王求戒

 

民国二十一年（岁次壬申九十三岁）春，老和尚在饱读山传戒，忽来一老者，须发皓白，仪表清奇，一直进入方丈室，跪在老和尚眼前求戒，问其姓名，答：“姓杨，闽南台桥东说念主。”有一位新戒子法名妙宗，亦然南台东说念主，从来就莫得看过这位老翁儿。到菩萨戒毕，给牒后那老东说念主不见脚迹；比及妙宗回南台，至龙王庵见坐像，俨然就是同戒的老东说念主，且戒牒还执在神像手中。其时哄动南台，都说是龙王向老和尚求戒。

 

三十七奇  雄鹅立化

 

民国二十二年（岁次癸酉九十四岁）春，日军占领山海关，东说念主心思动，十九路军在福建举事，全省寺庙一律禁止留单，以免土匪匿迹；唯独饱读山还准留海单，于是各方云水僧东说念主涌集至饱读山约一千五百东说念主之多，斋粮极形困难，幸尚能看管一粥一饭。六月放生园落成，郑琴樵居士送鹅一群来，其中有一只雄鹅特别奇怪，体重十六斤多，一听到木鱼声即张翅引吭，抱入佛堂，则终日视佛。如是经过一个多月，乃立化于佛前。郑居士认为奇怪，请用僧例付荼毗，火葬时莫得异味，因筑一万牲坑葬鹅骨灰。这里有一件奇事要附带说明的，就是这放生园为异牛祠故址。怎样叫做异牛祠呢？只消看陈宝琛太傅做的记文就可领悟。

 

放生园记

 

虚云方丈，建放生园成：予曰：“此异牛祠故址也。”忆左文襄公（宗棠）督闽时，有奔牛入署，跪堂下不起，召寺僧奇量，令善畜之。越十八年，督师至闽，遣沈说念应奎往视之，已毙矣；追述其皈投后异迹，寺僧就其瘗处，立异牛祠焉。今又将五十年，此饱读山放生一故实也。予所亲见者，故及之。癸酉夏闰五月听水居士陈宝琛记；时年八十有六。

 

此外又书一联如下：

 

诵莲池内行文，  与世同修净土忏；

感湘阴相国是，  饱读山曾见异牛祠。

 

三十八奇  梦见六祖

 

民国二十三年（岁次甲戌九十五岁）二月，有一天晚上老和尚于趺坐中，似梦非梦之际，见六祖内行到，对老和尚说：“时候到了，你应当且归。”第二天早晨告诉弟子不雅本说：“我的世缘恐不深刻，昨晚梦见六祖召我且归。”不雅本师以语相慰。至四月间，一夕三梦，都是六祖催老和尚且归，不久，广东官绅护法礼请电至，老和尚以六祖说念场也有继憨山重修的必要，于是决计赴岭南，重兴六祖说念场曹溪南华寺。

 

三十九奇  虎伏阶下

 

民国二十三大哥和尚到曹溪，冬，诸护法坚请传戒，见殿宇倒塌，房屋破坏，只得盖搭葵蓬竹屋以住众，各方来客达数百东说念主，粤韶官绅家眷多来随喜，皈投老和尚者甚众，冬月十七日结坛正殿，入夜说菩萨戒时，江紧急之子叔颖耸峙在藏经楼上，来源发见曹溪门外有两说念电光，近前一看，是一头大虎，大众哗然，兵弁正拟发枪射击，老和尚骤至喝止，大虎即驯伏阶下，老和尚给他说三皈投，嘱他隐深山，不可冒失外出，更不要伤东说念主，虎颇有领路，三磕头而去，回视犹依依难舍。以后每年必出巡一二次，山猪野兽绝迹。偶闻虎啸声，老和尚即出庙，好好安慰他，遣他去。老和尚说三皈后并说一偈

 

虎识皈投佛，正性无两样；东说念主心与畜心，并吞光明藏。

 

四十奇  枯柏生枝

 

民国二十四年（岁次乙亥九十六岁）春，老和尚应香港东华三院请，建水陆说念场，坛设东莲觉苑，法会圆满后转饱读山，去职，由圆锳法师继任当家；去职后回南华，先培修祖殿，建不雅音堂，及寮房等工程；冬月戒期，四方来者数百东说念主，自明代憨山清公此后，暴戾数百年的祖庭，忽欣欣有朝气，而寺后伏虎亭之北，卓锡泉之南，九龙泉畔，有参天老柏三株，都是宋代古树，其中一株上端已枯折，其余二株杈枝摇落；在戒期中忽发生新枝嫩叶，顺序向荣。从前唐玄奘赴印度取经，灵岩石的古松，枝枝西向；等玄奘归来的时候，枝枝又东回；门弟子欢欣饱读舞说：“教主快归国了。”各人都往西迎接，玄奘果归；遂叫这株松为摩顶松。这枯柏生枝的瑞应，也和摩顶松相仿佛。

 

四十一奇  野狐解脱

 

民国二十五年（岁次丙子九十七岁）老和尚在南华放春期戒坛毕，曹溪注重军第十团团长林国赓送来毛泽光润白狐一头，对老和尚说：“这狐来历颇奇，初于广州白云山被打猎的东说念主所拿获，其后广州拆城，开马路，该狐从城垣逃出，又被捕，友东说念主以四十元买得，本想煮食充补品，因见那狐双目炯炯有光，且解东说念主意，不忍杀，送至广州动物园中。后友东说念主因事系狱，案久未定，会有扶鸾的东说念主，友东说念主的妻即叩问福祸，临坛还没启齿而乩动，所示恰中其隐，判是囚该狐的报应；并示知南华寺现存高僧主化，宜速将狐送往放生，官司才可解。友东说念主的妻阅示甚骇，急设法赎狐，请我带来寺中，皈投三宝。”老和尚听到这一段话，就为狐说三皈五戒法，纵之后山林丛中，该狐自受戒后即不吃肉，肚子饿了就回寺求食；一日修寺工匠，戏以肉块掺在花饵中，狐怒视睨工匠，好像怪他们相欺，遂逃去，数日不来庙。一天被乡东说念主所逐，猱升十余丈高的树岭，抱枝长叫，老和尚出而探视，一见老和尚即急趋下树，跃揽衣袂；老和尚带狐回寺，置一木柙以安狐居，间或出柙盘桓寺中，不再栖林中。又一日蒋委员长中正到寺，卫士十余东说念主随行，至曹溪山门口，见白狐，卫士拟开枪，蒋制止，狐摇首掉尾导蒋前行，至大殿中即飞跑至方丈室，衔老和尚衣下楼，与蒋会晤，具说缘分，相互大笑。狐每见老和尚趺坐，即伏在禅榻上，见老和尚闭目坐久，有时以前足捋老和尚的须为戏；老和尚打开眼睛一看，每说：“你有灵性，不要太野，更不可出山门外与店家赤子女嬉。”又一天不知怎样被车辙轹至重伤，匍匐不行起，老和尚来探视，还免强抵御，以伤示老东说念主。老和尚知说念狐伤不可治，因悯恻它的横祸，乃开示说；“这个皮袋，无足留念，汝须放下，忏悔往常的宿业。一念之差，堕于异类，复遭恶报，遭此横祸，当今宿业报满，愿汝一心念经，速得解脱。”狐似会意，点首者再，呃逆三声而逝。

 

四十二奇  神改河流

 

民国二十五年春，老和尚修理各殿宇，陆续有成；国府主席林森，司法院长居正，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先后到南华，林居二东说念主愿助重建大殿，蒋愿助重凿新河。因曹溪河流距离寺前计一百四十丈，年久失修，砂石冲积，水路改向北流。直射寺门，在地舆上叫做反弓格；老和尚乃勘定水线，改筑新河，填平旧河，全程计八百四十多丈，需用工东说念主三千名，所费甚钜，蒋公既慷慨布施，当即动工；不虞七月二十夜，雷雨大作，终霄如万马奔腾。第二天早晨，水涨堤平，冲开新河，一如所定界线，旧河已为砂石淤塞，且涌起数尺，反成寺前一字案，这是神改河流的奇迹。

 

四十三奇  树神求戒

 

民国三十一年（岁次壬午一百有三岁）春戒期间，忽有行者来求授比丘戒；问他姓什么？答姓张；问他什么地方的东说念主，答曲江东说念主；问他几许岁，答现年三十四岁；问他有莫得剃度，答莫得；问他有莫得三衣钵具，答也莫得。老和尚鉴其至心，乃赐法名曰常辱。莫得进戒堂以前，入伍甚勤，逐日打扫全古刹说念廊庑不少懈，而性默默，不与众说笑。进了戒堂以后，学戒也事事如律；比及三坛戒满，梵网戒毕，那东说念主忽然不见，法衣戒具完全留在戒堂。第二年春戒期将到，那东说念主忽来入梦，索领去年戒牒。老和尚训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答莫得去什么地方。问当今住在什么地方？答与地皮同居。老和尚梦醒跋文其事，知追老樟树神来求戒，于是在头山门樟树下地皮坛设供一堂，将原戒牒焚而归之。真的至诚感神，不可思议。

 

不雅本法师曾有颂记其事：

 

是鬼神村，是破窥堕；说念无古今，祇是这个。

胎卵湿化，地水风火；仗强欺弱，因因果果。

弃暗投明，无尔无我；各遂其生，有何不可。

正途无朕，螟蛉蜾嬴；大同不同，一场摩罗。

 

按明万历庚子年憨山清公入住曹溪，其时尚有造孽僧招集四方亡命，盘据山中，屠沽淫赌，到其后憨山死亡，即不可打理。民国甲戌李汉魂迎请老和尚重兴南华，老和尚看见这般情况，狼藉荤秽，发誓要加以清亮；于是准古规，荤酒不许入山门之例，严申警戒，派方外东说念主以纠绳。请父母官以厉禁，并在樟树下建地皮祠加以弹压，如是数年，群情始戢，恶风乃革。

 

四十四奇  山蜂倾巢

 

民国三十三年（岁次甲申一百有五岁）夏，南华建水陆说念场，请老和尚由云门回寺操纵佛事。前一月，山蜂倾巢而来，大如拇指，先在法堂控制廊各营一巢，体式好像大殿的灯笼，其组织工整，又好像图案水波纹，万千相通，无涓滴出入，且具四色，极其好意思不雅。后又在曹溪门外大树上结一巢，更大。那一群蜂不螫东说念主，顺序严明；那时，四众云集，都说是神蜂来朝。老和尚由云门到南华后亲往梭巡，首座不雅本，知客惟因，居士岑学吕林远凡李执中等随行。老和尚看了很久，对大众说：“这是东说念主头蜂，平时栖止在深山石岩中，都市里是不易见到的；当今到这里来，恐怕有什么凶险之事发生。”是夜老和尚示知岑居士说：“四方蜂动，这里将被兵祸，不外莫得什么大碍；假如有事的话，我会派东说念主来接你，不必担忧。”说念场圆满后，老和尚回云门，至腊月十二日日寇陷曲江，十八日土匪劫南华，土匪运财物出寺后不足半小时，由云门派来接岑居士的僧东说念主已相继而至。老和尚有预知之明，于此可见一斑。

 

四十五奇  黑龙附身

 

民国三十三年春戒期间有黑龙怪乞求授幽冥戒。故事是这样的，初，江西南昌徐氏女，深闰待字，清江县有一位医师名叫谢双湖，年五十余岁，无子，想娶徐氏女为妻，该女听说双湖信奉释教，就愿意嫁他，娶妻的晚上，该女被怪物缠绕，不行与新郎同床。因为该女年方及笄时，忽有怪物附身，向女求爱，女坚定拒却，怪物紧缠女身，以鼻出水，嬲女几至死，自是时来时去，双湖并不知情。娶妻后女将这种情形示知双湖，也迫不得已。民国三十一年该女投清江县清净庵，披缁为尼，法名演慧，而怪物来去来是，她的师父常开师告诉她说：“听说虚云老和尚主化岭南，是现代的一位大德，你何不去求他？”该女遂于三十三年春，由双湖伴来南华乞戒；一日过堂绕佛，该女忽我晕于地，久久方苏，既得戒，怪物告女说：“汝今得戒，我已不行奈何汝，自今以后，唯独天天奴才汝以恭候你犯戒；否则，汝现代我一同乞戒。”女答：“乞戒须姓名容像，汝来去急遽，又无姓氏，怎样能得戒？”怪物说：“我名黑龙江，容像请你代我画一张。”女答：“我不识字，也不会画，怎样办呢？”怪物说：“那很容易，你只消提起笔就可画。”女依照怪物的话去做，垂首好像休眠雷同，一会儿画成，龙头东说念主身，鳞角都备，由女抱之跪在老和尚眼前说幽冥戒，患始绝。后将该像供南华供德堂，日寇至，始被焚去。

 

四十六奇  巨掌伸入

 

民国三十四年（岁次乙酉一百有六岁）春，老和尚又往南华传戒，云门寺住有二僧，一名古根，一名传真，同居一寮房，古根因微恙，不赴夜堂念经，传真也懒去。一会儿房门开，一巨掌伸入，几塞户，有一黑影执传真掷去，责他说：“菩萨开说念场，成就你们，汝今懒惰不出坡，不上课，不知惭愧，该打”，击其臀部十数回，古根惊醒，见一黑影瞥然而去。大众蚁合起来看传真被打处，黑瘀浮肿，医治月余才康复，皮肉尽脱。当鬼打传真后之第二晚，有一僧系军籍出身，善武术，携一铁棒，卧传真床上，移时黑影又来，僧想起来搏斗，但全身如被缚不行动，只听到黑影说：“你心怀叵测，既出家为佛弟子，当去军东说念主习气，我今不打汝，让汝我方忏悔；如果再不改过改过，以后要重重刑事劳动你。”黑影去后，该僧飞遁，不敢做声。四月间，老和尚自南华回云门，夜深趺坐间，见一青袍白须老翁请安说：“弟子住在山后，已经数百年了，师往南华，弟子也恰好外出，孙辈不肖，扰及清众，已责诫他们了，今天特来向师谢罪。”老和尚答：“你们既然形成异类，就要相互相安不必多现。”老翁谢去，后不敢扰。乡中耆老，说后山有老狐驻足。

 

四十七奇  绯桃灿艳

 

民国三十五年（岁次丙戌一百有七岁）七月七日为抗战十周年记忆日，国民政府通饬世界古刹诵经，追荐殉国将士及死难东说念主民。粤省释训导推派代表赴云门迎接老和尚莅临主法，省主席罗卓英也派员齎函劝驾；老和尚慨然随顺，冒暑前去。九月十七日在净慧寺建水陆说念场七昼夜，结坛时绯桃一株，忽然花开满枝，灿艳耀目，十多天都不谢，不雅者塞途。胡毅生居士有诗记其事：

 

法会俨未散，绯桃花满枝；如何黄过时，倏变昭节时；

卉木尚灵感，幽冥从可知；该林久芜秽，何日与加持。

 

四十八奇  死而复苏

 

民国四十年（岁次辛卯一百十二岁）春戒期中，共匪扰劫云门，老和尚被毒打，三月初三日病重时，趺坐入定，闭目不视，不言，不食，不饮水，唯独侍者法云、宽纯，昼夜照看，危坐九日，十一日渐倒下，作祯祥卧，侍者以灯草试鼻官，气已绝，诊控制手脉也已住手，但表情如常，体尚温。十二日早微闻呻吟，旋开目，侍者告诉所经过的期间。老和尚说：“我觉才数分钟而已。”即命侍者法云快快为我执条记事，但不可轻对东说念主说，致启疑谤。老和尚吩咐毕，即从容说其经过。说：“我刚才梦至兜率内院尊严秀气，非世间有；见弥勒菩萨在座上说法，听讲的东说念主许多，其中有十多东说念主是认识的，例如江西海会寺志善和尚，天台山融镜法师，歧山恒志公，百岁宫宝悟和尚，宝华山圣心和尚，读体讼师，金山不雅心和尚，及紫柏尊者等都在座，我合掌请安，他们指令我坐在东边头序第三空位。阿难尊者当维那，我坐在靠拢，听弥勒菩萨讲‘唯心识定’，莫得听完，弥勒指我说：‘你且归。’我说：‘弟子业障艰苦，不肯且归了’。弥勒说：‘你业缘未了，必须且归，以后再来。’并示一偈：

 

识智何分，波水一个；莫昧瓶盆，金无厚薄；性量三三，麻绳蜗角；

疑成弓影，病惟去惑；凡身梦宅，幻无所著；知幻则离，离幻即觉；

大觉圆明，镜鉴森罗；空花凡圣，善恶安乐；悲愿度生，虚幻斯作；

劫业当头，警惕普觉；愁城慈航，毋生撤退；莲开泥水，危坐佛陀。

 

以下选有许多句，记不清了；此外还有开示，当今不说。”老和尚死而复苏后，不久即被迎赴北京，想知说念后事怎样，且听下回开讲。

 

老和尚自五十六岁开悟以后，五十八岁曾撤职焦山智通和尚讲楞严经偏坐。五十九岁在宁波阿育王寺附讲法华经。（默庵法师主讲）六十一岁再参访，朝五台，和五岳诸名山。六十三岁在昆明福兴寺闭关。六十五岁春诸护法暨归化寺和尚契敏，肯求出关，到寺讲圆觉经，四十二章经，皈投者三千多东说念主。秋梦佛上东说念主请到笻竹寺讲楞严经，即在该寺刊刻楞严经及寒山诗，板存寺。是年在该寺传戒一期。法事毕，至大理崇圣寺讲法华经，皈投者数千东说念主。后在腾冲住湖南会馆，至吴太史家诵经，放施食七日，阖邑官绅士庶随喜者颇多，皈投者千余东说念主。官绅想留老和尚住腾冲，老和尚说：“我为兴复鸡足山说念场，来这里募化，不行住。”众皆欢喜，奋勇乐捐钜款。于是老和尚回山备粮，建造房屋，立定例约，坐香讲经，重振律仪，传受戒法，是年四众求戒者七百多东说念主。至是山中诸寺，也渐鼎新，着僧衣，茹素菜，且上殿挂单。六十六岁在石钟寺传戒，求戒者八百余东说念主。是年往南洋宏化，至南甸太平寺讲弥陀经，皈投者数百东说念主。又至槟榔屿讲法华经，皈投者数百东说念主。至马六甲青云亭讲药师经，到吉隆坡灵山寺讲楞严经，前后皈投者万余东说念主。六十七岁由南洋归国。船经台湾，参不雅基隆灵泉寺。六十八岁到丹那在不雅音亭讲心经。到暹逻住龙泉寺讲地藏经，普门品，起信论。六十九岁又至槟榔屿极乐寺讲起信论，行愿品，皈投者甚众。是年在极乐寺闭便捷关。七十二岁在鸡足山传戒，结禅七四十九日，提倡坐香，结夏安堵一切模范。七十六岁春仍在鸡足山传戒。八十岁八十一岁，在昆明忠烈祠启建水陆说念场，毕，络续讲经。八十三岁在昆明重建华亭寺（云栖寺）并设坛降雪。八十四岁修七众海会塔，八十五岁修理全山祖塔及七佛塔共十六座。八十六岁至八十八岁春戒后在云栖寺讲经。八十九岁至九十五岁至饱读山任当家，传戒讲经。九十六岁应香港东华三院请，赴港建水陆说念场。事毕，转饱读山去职，回南华先培修祖殿。九十七岁至一百有三岁都在南华传戒讲经；冬十一月赴重庆建息灾法会，一百有四岁四月回南华。一百有五岁重建曹溪六祖说念场告毕，往曲江乳源各地，访寻灵树说念场未获，比抵云门山，见袭击丛中，残存古寺肉身一尊，为云门开宗说念场，于是决心建设。嗣后至一百十二岁云门事变时为止，老和尚都在南华云门两地间斗争传戒讲经。六十年来，不当家现成古刹，不受东说念主家丰腆赡养，四众弟子前后得戒度者万余东说念主，乞戒皈投者百十万东说念主；手兴大小梵刹数十，其宏丽者如云南云栖，其尊严者如粤北南华，乳源云门，都是费了百数十万银元。老和尚一衲随身，一笠，一拂，一铲，一背架，行脚遍海表里；建筑云栖寺，来也如是，去也如是；重修南华，中兴云门，上山也如是，下山也如是。计传戒二十余期，讲经二十屡次，每次所讲的回数不等。上头是把老和尚自五十六岁开悟后至百十二岁止，度他功绩说一个玄虚，底下就运转讲述老和尚连年来生活概况。

 

第五讲  虚云老和尚连年来的生活概况

 

今天到坛听讲的大德们，除了想急于知说念老和尚十难四十八奇外，一定还想领悟老和尚连年来的生活。我想由老和尚自民国三十二年冬，（岁次癸未一百有四岁）离开南华寺移锡云门时起，至目前（戊戍年一百十九岁）为止，提倡一个简约的呈报。

 

老和尚初到云门的时候，残垣断壁，殿宇萧疏，真成了法堂上草深三尺的现象，唯唯一位僧东说念主奉事香火。自老和尚驻锡后，四众云集，绕者千指，老和尚一方面筹募重修经费，一方面又顾及百余东说念主四事赡养。在那几年间，正逢日寇侵华最猛烈的时候，交通息交，竟日处于危疑震荡中；那种艰辛，实十倍于复兴南华时期。老和尚以大丧胆力，召集僧众，用少数工东说念主，我方爆石，我方烧砖瓦，我方伐木料，我方建造，我方髹漆，我方造像，我方开垦，我方训诲，自民国三十二年到民国四十一年（岁次壬辰），前后共十年，建设殿堂阁寮，厅楼库塔一百余楹，殿宇闳丽，法相尊严。不幸中共窃据大陆，殃及云门，民国四十年（岁次辛卯）春，开戒期间，四众云集，寺中有僧众一百二十余东说念主，忽于古历二月廿四日来了百多名的土匪，围困云门寺，禁止出入，先将老和尚拘禁在方丈室中，由几名土匪督察，复将一百多名僧众分别囚于禅堂，法堂；自便查抄全寺，上自瓦盖，下及地砖，佛祖尊像，法器经藏，微小查抄。竭尽百余名土匪的心目昆季，经过两天期间，一无所获：遂将监院僧明空，职事僧惟心，悟慧，真空，惟章等拘去，复将册籍簿据斗争书札，以及老和尚百年来的精注经籍法诘文字，尽用麻包捆载而去，加以百般毛病。其实土匪的计划，是听信外间传说老和尚藏有金条数百根，白银数千两。数天之内共拘去僧众二十六东说念主，施以百般楚毒，逼令供出老和尚的藏金处，众僧都说不晓得，于是将僧妙云打死，悟云、体智等手臂打断，此外还有数僧失散，又复逼老和尚交出黄金白银，用铁棍打断老和尚肋骨。其后这件事缓缓传到北京，毛匪泽东电令地方政府严查，并派陈铭枢迎接老和尚晋京，于是老和尚四月初四日（新历四月廿七日）率领侍者佛源，觉民，宽度，法云等离开云门，动身北上，那大哥和尚是一百十三岁。路经韶州，各方东说念主士郊迎十里者约计千余东说念主，驻锡大鉴寺，逐日来参礼者途为之塞，他们不以时移势迁而变易信心，四月初十乘粤汉车北上，十一日到武昌，住三梵宇，一都劳作，楚疮毒发，陈铭枢照料医药服食，慇懃备至，该寺操纵大鑫和尚颇尽东说念之谊，得起居安适；伤病稍愈，应大鑫和尚之请，主建不雅音七，皈投者二千余东说念主；法事完毕，将扶病北行，三梵宇大众请留影记忆，老和尚自题诗一首云：

 

业风吹送到武昌，老病奔波累众忙；三月滞留三梵宇，一场灾难一惭惶；无心欲跨楼头鹤，有愿同登选佛场；尚想玉泉关壮缪，能于言下悟真常。

 

十月廿八日老和尚由护送东说念主员陪伴乘京汉车北行，抵京时，诸山长老及居士林等各团体，到站迎接，李任潮，叶遐庵，陈铭枢诸居士，引导送至广化寺驻锡，后因参谒的东说念主过多，乃移住西城广济寺大刹。老和尚到京后，与当说念往来，因有湖南同乡，云南旧雨，夙有缘分的关系，是以对于护法事，极称便利。老和尚莫得到京以前，已由圆锳法师赵朴初居士等在广济寺配置中国释教协会筹备处，推举老和尚为会长，老和尚以老病辞，乃举圆锳法师为正会长，赵朴初等为副会长，另保举达赖喇嘛，班禅，老和尚等为名誉会长。释教协会配置后，老和尚上书政府，请颁布共同摘要，限定东说念主民有宗教信仰的目田，速定对于释教古刹的保存及管理办法。目前急须赈济履行者：（一）不管何地不许再拆古刹，毁像焚经。（二）不许强迫僧尼还俗。（三）寺产收归公有后，仍应按僧配给田亩若干，使僧东说念主得自行耕植，或接济其出产功绩。其后中共的政府收受这个意见，僧尼赖安，各省名胜古刹，且日加修饰。

 

诸君大德都知说念共匪是不信仰宗教的，是拆毁古刹的，是逼迫僧尼还俗的，是刻夺寺庙财产的；经过老和尚的浩气违抗，才把共匪无东说念主性的勾当纠正了一部份。

 

十月间，东南东说念主士在上海发起祝贺世界和平法会，众议请老和尚主法，派方子藩比及北京迎迓。新历十二月十一日老和尚抵上海北站，执旗献花者百余东说念主，都声念经，于是引起在车站候车搭客千数百东说念主，初则饱读掌接待，继则同声念经，隆重尊严，顿化娑婆为净土；感应之深，真叫东说念主不可思议。老和尚住玉梵宇，与法会主事者约定法会期为四十九天，自旧历十月二十六日启建水陆说念场，由老和尚主法，并请圆锳、应慈、静权、持松、妙真、大悲、如山、守培、清定、苇舫，十大法师莅会主各经坛，修为法事内行共七十二东说念主，至十二月十四日圆满。在说念场期间，除入坛主法外，早午晚来参谒者如潮涌至，远在湖北湖南各省，也不远沉而来，皈投者前后四万余东说念主。在这次法会收入净资计匪区东说念主民币六亿七千六百余万，支拨三亿余万，老和尚所应得的果金等等，尽数拨交法会中，涓滴不取；结入款项三亿余万元，（折合港币七万余元）尽数拨送名山赡养。计分给四大名山（浙江普陀，山西五台，安徽九华，四川峨嵋，）八大名刹（宁波天童，宁波育王，扬州高旻，苏州灵岩，福州饱读山，宁波不雅宗，宁波七塔，福州地藏），以及世界大小古刹傻头傻脑十六处。这就是老和尚操纵法会的实情。

 

法会圆满后，又应简玉阶、李思浩、赵朴初、张子廉、祝华对等居士一再肯求，举行禅七，体贴法施，而满众愿。民国四十二年（岁次癸巳，一百十四岁。）正月初九日起七，至十五日圆满，众还以为未饫法味，请络续一禅七，复由正月十六日起次七，至二十三日圆满解七，老和尚每天都有法语开示。

 

玉梵宇解七后，杭州市各机关及释教团体，派杜伟居士来沪，请老和尚往杭州。二月十九日抵杭州，住净慈寺，主法会，皈投者数千东说念主。法会圆满后，又应苏州灵岩山妙真和尚，无碍法师等之请，赴苏州建法会，法会毕，游虎邱，礼绍隆祖塔，见塔院已为豪强所夺，石塔碑铭无存，仅留一派瓦砾，触目伤心。老和尚曾于光绪年间，到苏州礼祖塔，一切征象，明日黄花，发掘瓦石，寻得故址，于是和当地士绅及沪上诸大护法，损款重建，请妙真和尚及虎邱楚光和尚握住此事，费时一月，就告胜利。按临济正统，大于杨歧会，盛于五祖演，至圆悟嫡嗣为虎丘隆，而隆之嫡嗣为应庵和尚。老和尚系临济正传后裔，当今重修祖塔，缘分殊胜。

 

老和尚在苏州时，游半塘寿圣寺，礼见元善继师塔院，不雅血书华严经，及宋濂制赞，并碑文奇迹。旋又应南通各居士请，至狼山主法会，各地皈投者都有数千东说念主。事情完结，复返上海，已是旧历三月半了。

 

四媒妁和尚接北京电促进京，仍住广济寺，比及中国释教协会谨慎配置后，老和尚赴山西大同参礼云岗大石佛。五媒妁和尚偕侍者觉民南下，过武汉，保通寺当家源成，请老和尚主禅七两期；事毕，入江西庐山养痾，住大林寺。六月有几位禅东说念主，自云居山来，呈报日寇华夏的时候，以云居山险峻，易藏游击队，于是将真如寺全部焚毁；当今只剩毗卢遮那大铜佛，兀坐在荒烟蔓草中。老和尚听到他们的呈报，心中很是愁肠。念云居自唐代元和年开山，是历代祖师最胜的说念场。开山的是说念容祖师，剿袭的是弘觉说念膺，其后都禅师，融禅师、老汉舜、佛印、了元、圆悟、克勤、大慧、宗杲；都曾担任过该寺的当家。而过化者，有赵州谂、云门偃、古塔主、洞山听、圆通秀、真净文；居士中如白居易、王日休、苏东坡、黄山谷、秦少游、吕居仁等，不计其数，都是其时负知名的才子。老和尚以历代祖师说念场寂静至此，倘不重兴，就会湮没，于是发愿重修，先请准当说念，往云居山结茅暂住，居士祝华对等愿相伴送，七月初五日抵达云居山。按云居山在庐山的东边，占地三百余里，属永修县境，层峦叠巘，望若插霄，及蹑顶登山，复为深渊，群峰环抱，自然城廓，郊外陂泽，鸡犬白云。在唐宋最盛的时期，殿堂楼阁，髹彤绚烂，琳碧精荧。

 

九月广东弟子比丘尼多东说念主，听说老和尚现住云居山，寻踪往探，舟车水陆，经过半个月才抵达，沿西路登山，削壁插天，草深没膝，最狭处不行并马而行，盘山二十余里，始达石门，豁然隆重，由一禅东说念主指令，见老和尚居住一牛栏，蔓草支离，积以成壁，鞠躬而入，乍不见东说念主，稍立定，才见老和尚坐在木板榻上。看见那些比丘尼远说念来山，不禁叹曰：“你们何苦来此？我初来山时，祗有四位比丘，本想结茅同居，不虞衲子闻风踵至，不一月已近五十东说念主了。牛栏之外，唯独破屋数间，你们既然来了，只好屈住几日。”

 

十月后，各方僧东说念主闻讯入山，食宿两感困难，幸得上海简玉阶居士施资，免强渡过残冬。老和尚在这困苦时，筹备拓荒，开田训诲，及修建殿宇诸事。

 

民国四十三年（岁次甲午）春，老和尚在云居山先野心修造大殿，因为山高风劲，旧日的殿瓦，都是铁铸成的；毗卢遮那大铜佛，高数丈，是明代万积年间圣慈皇太后渗金锻造的。当今要建殿必须先锻造铁瓦，于是召集僧众，商酌罏锤，自铸铁瓦，及铸千僧铁锅四口，大铜钟二口。是时缁侣云集，已有乙百多东说念主，其中东说念主才，百工俱备，国表里说念友闻讯，时施助净资，真的有东说念主自有土，有土自有财，有财自有用了。老和尚遂分僧众为二部，一部为能土木匠程，修造殿堂；一部为开垦训诲，艺茶竹工。各人都很奋勇从事。到了夏六月间，来源完成法堂一幢，表层为藏经楼，置碛砂频伽各一藏；开垦部份，也开成禾苗六十亩，种田博饭，俨然百丈风规。秋七月新建僧寮，楼高下二十余间，以安僧众。又建窑厂烧砖瓦，溷厕，雒坊等，次弟落成。而老和尚还是居住牛栏。南华寺方丈本焕法师，太平莲社比丘尼宽定等六东说念主入山礼老和尚，见有破钟一口在草地上，问老和尚这是什么缘故。老和尚说：“这是本山的古物，叫做自鸣钟，历代有祖师到此，这口钟就会自鸣；日寇焚山时，楼火，钟坠地碎裂，当今将要自动复合。”各人认为奇怪，细明察看，果见裂痕从下到上，上端有自然修补复合的陈迹。老和尚又说：“比及裂痕复合到钟口，当再吊挂起来。”老和尚领各东说念主巡山，见竹林繁多，盛产黄精，葛，茶，及大杉树，银杏树甚多。老和尚指一树说：“这是无心白果。”剥开一看，果然无心。本焕等住旬日，老和尚削竹板多具，磨光，躬行遴荐落款，赈济粤港诸弟子。

 

冬十一日，老和尚所住的牛栏被焚，各人劝老和尚移住新建楼旁。老和尚说：“我爱这个牛栏高古，还是缚茅树竹，照旧形成居住就是了。”是年北京迭有电至，迎老和尚晋京，老和尚拒却莫得去。岁暮起禅七一期。

 

民国四十四年（岁次乙未，一百十六岁）春，建造堂宇，日益增多，香积厨，五不雅堂，库房，客堂，禅堂等处，陆续告成。秋，各方衲子又多来数十东说念主，其中莫得受戒的东说念主许多，要求老和尚传戒。老和尚以为此时传戒，不很便捷；然为成就发心东说念主起见，又不得不有所量度，乃决定只就本寺现住未受具戒者传戒，不许向外宣扬。议定十月十五日进堂，不知怎的，消息传到各省名山大刹，以及静室庵堂，僧众来山求戒者簇拥而至，初仅百余东说念主，其后陆续而至者及三百东说念主，连本寺原住僧伽合共几五百东说念主；不但食宿无着，况兼照管困难。恰巧在这几月间，上海天主教堂出事，释教后生会出事，金刚说念场也出事，更紧要的，是甘肃省政府电致江西省政府，说有外说念头目，窃穿僧服，前来云居山求戒云云。老和尚听到这个消息，不得失隆重防御，而地方次第机关也来对商合力看管模范。是时，求戒者已入山，如果加以拒却，就是有违佛制，如果尽量容纳，事实上不可能；因此，老和尚依梵网经“自誓受戒便捷”给他们说明十戒，具戒，三聚戒等法，经旬疲乏，舌焦唇敝，劝阻各自回山，依照戒期，自誓受戒；过后，还是雷同发给戒牒。侩众遵嘱下山，所剩者仅百余东说念主，如法入坛。戒期圆满后，起禅七一期。

 

民国四十五年（岁次丙申一百十七岁）春，营建大殿，天王殿，虚怀楼，云海楼，钟饱读楼，及各殿堂房舍，顺序落成，老和尚重建云居，其畛域采用饱读山，南华，云栖，各殿宇图式，因其地略加变化。寺前为明月湖，形如圆月，广及百亩，每初日出，金光摇荡，打针台殿，旧有石坊。老和尚在湖的北面建立三说念门，初进为天王殿，再进为大雄宝殿，后进为法堂，和藏经楼，渡过园林，便见龙珠峰。这是中路殿堂，算是完全落成。当今络续建造者，东边为亚部寮，报酬堂，客堂，云厨，斋堂，晒场，后为延寿堂，祖堂。西边为如意寮，西归堂，往生堂，功德堂，上客堂，维那寮，禅堂，监值寮，再后为方丈，关房。大斗室舍，已成十分之七八。全寺围以岩石罗汉墙，尊严闳丽，足与南华称昆玉。苏东坡说：“云居为冠世绝境，大士所居，其中湖开明月，潋滟寺前，三面平田，四山带砺，岩峦障碍，宛若莲瓣矗抱。”老和尚入山，仅及三年，佛国楼台，再行涌现，渐复唐代旧不雅。这诚然是老和尚的说念德足以感动天龙，而众缘成就，的确是不可思议。是年春夏间住众二百余东说念主，其中有专门建造东说念主才，有农林学者，是以一切工程，一切耕植，顺利宏速。

 

老和尚营建祖庭，向不印捐册，不事攀高，而缘法自至。这次重兴云居，十方善信，都愿随喜，群情奋勇，例如老和尚的弟子宽慧，闻将建大殿，在香港起一药鉴戒会，竟得万元港币汇交云居山，其他如北好意思侨商婺源詹励吾居士也汇来万元，上海吴性栽居士发愿修路等等，都是特殊缘分。秋九月、重浚明月湖，及指令青溪，掘出一巨石，笔迹看不清，唯独少数字可以认识，这是佛印了禅师当家云居时，东坡入山参访，曾于溪边共坐此石，后建桥记忆，叫做交心石，佛印桥。当今将这块石头放在桥亭内，以存奇迹。老和尚并系以诗：

 

坡老崇佛素愿深， 寻山问水去来今；

青溪桥畔交心石， 谈到无心石有心；

昔日金山留玉带， 钝机偶滞故缘情；

云来卷出交心石， 为筑溪桥记姓名。

 

这年冬四众二百余东说念主，计开垦水田二百八十余亩，旱地五十余亩，所收稻谷四万五千余斤，杂粮四万六千多斤，及竹器、茶叶、银杏、笋干各项，收入颇有可不雅。今后野心积极开拓造林，可住五百多东说念主。这年十二月起禅七两期。

 

上来是自民国三十三年起（岁次甲申一○五岁），至民国四十五年（岁次丙申一百十七岁）止，十二年来老和尚生活的概况。民国三十八年夏，老和尚因事由云门到香港，一天岑学吕老居士说：“世事至此，我将安适？”老和尚咕哝半晌说：“学说念东说念主遍地都是家乡，放下等于说念场，你省心罢！”岑居士又说：“内地古刹，难免不安；何不暂留香港，弘法利生？”老和尚说：“弘法自有其东说念主，至于我本东说念主，似另有一种劳动：以我个东说念主言，去住本无所容心，但内地古刹庵堂，现正杌陧不安，我倘留港，则内地数万僧尼，少一东说念主为之辩论护持，恐艰苦益甚，于我心不安，我必须且归。”岑居士无词以对，老和尚遂回云门。

 

综不雅老和尚生平所经过的十难四十八奇，咱们可以得到几个主见：

 

一、老和尚五十六岁以前是自度时期，一坐一起，都是福慧双修，随缘消业。志愿依然立定，任何艰苦，在所不惜。例如：朝五台，报亲恩，文殊菩萨一再现身探试，绝不动心改志；这是伟大成就的第少量。

 

二、老和尚五十六岁以后是度他时期，一坐一起，都是无我无私，到处开拓。其来也，一杖，一笠，一铲，一背架；其去也，一杖，一笠，一铲，一背架；这是伟大成就的第二点。

 

三、一般东说念主贪图个东说念主享受，到处都有挂碍，而老和尚无来无去，即来即去。明知共匪屠杀成性，而老和尚宁愿由香港复返虎穴，以被护大陆数十万徒众；这是伟大成就的第三点。

 

四、匪区释教徒召会聚国释教协会筹备会时，老和尚以一东说念主之力，挽回释教倒霉，而向匪政府所提倡的共同摘要，更足以维护僧尼古刹之免遭诛锄灭毁；这是伟大成就的第四点。

 

五、共匪本是毁坏寺庙的，自老和尚晋京周旋后，不但寺庙免遭拆毁，况兼络续营建修理；这是伟大成就的第五点。

 

六、老和尚手建大小梵刹数十，皈投门下弟子中外计百十万东说念主。重振宗纲，续佛慧命。溯自达摩西来，至六祖而一花五叶；临济开玄要之宗，洞山立君臣之义，沩仰发体用之论，云门示三关之捷，高眼呈六相之分，绣花妙义，大布东方。及后曹洞专主少林，沩仰圆相渐隐，云门于韩大伯后，难见其东说念主；高眼盛于永明，而入高丽，独临济尚存香火。元明以降，禅门宗师，自中峰，楚石，以递紫柏，憨山，天童，玉琳，寥若辰星，狮弦算是绝响了。百余年后，幸老和尚出世，于饱读山传法曹洞，兼嗣宗临济，中兴云门，扶持高眼，延续沩仰，兴废继绝，慧日同光，以一身而参与五宗法；这是伟大成就的第六点。

 

民国四十六年（岁次丁酉一百十八岁）老和尚还是住云居，完成所剩下的十分之一二的真如寺建筑，不外目瞆耳聋，百病日增；本年是一百十九岁，是否世缘将了，世寿殆尽，博地小东说念主，何能推测十地菩萨境地？老和尚说：“东说念主生如梦，一切皆幻；空中飞鸟，有何脚迹可寻？况学说念东说念主耶？”今天我先容老和尚的生活近况，也不外是佛法不离世法，随顺谈谈而已。

 

第六讲 虚云老和尚饱经灾荒后禅七开示

 

民国四十一年冬，老和尚在上海市主建水陆说念坛，圆满后缁素东说念主士，以胜会难逢，坚留老和尚络续在沪举行禅七；老和尚体贴法施，允满众愿；于是订定四十二年（一百十四岁）正月初九在玉梵宇起七，至十五日圆满；其后各人还以法味莫得饱饫，又要求络续一禅七；由正月十六日起至二十三日解七。在这半个月中老和尚每天都有法语开示，当今把那些开示一篇一篇地加以讲述。为的是不变原意，还是用老和尚的语气向各人开示。

 

一、不要屋下架屋

 

这里的大和尚苇舫很体贴，诸君班首师父的办说念心切，加以诸君大居士慕说念情殷，发心来打静七，要虚云主七，这也可说是一种殊胜缘分；然而我年来患病，不行多讲；世尊说法四十余年，显说密说，言教已有三藏十二部之多；我今纵能讲几句，也不外拾佛祖几句剩话而已。至于宗门下一法，乃世尊最末一次升座，手拈大梵天王所献的金坛木花示众，那时在座下的东说念主天大众，莫得东说念主懂得这是什么敬爱，唯独摩诃迦叶破颜含笑。世尊就对迦叶说：“吾有正高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咐嘱于汝。”这是教外传闻，口耳相传，直下承当的无上秘诀；后世的东说念主笼统称之为“禅”；应知大般若经中所举出的“禅”，计有二十多种，都不是究竟；只这宗门下的“禅”，是不立阶层，直下承当，见性成佛的无上“禅”。有什么打七不打七呢，不外因为众生的根器日钝，妄念多端，是以历代祖师用了许多便捷秘诀加以摄受。在唐宋时期，禅风偏六合，当今衰微到了很是，唯独金山，高旻，宝光等处，尚有宗门家风，但也不外维持门面而已；是以当今宗门下的东说念主材甚少；就是打七，大都名不符实。从前七祖青原行思问六祖说：“当何所务，即不落阶层？”祖答：“汝曾作什么来？”思说：“圣谛亦不为。”祖问：“落何阶层？”思答：“圣谛且不为，何阶层之有。”六祖对行思的话，很是器重。如今你我根器劣弱，诸大祖师不得不假便捷，教参一句话头。宋朝以后，念经的东说念主许多，诸大祖师乃教参“念经是谁？”一直到当今，各处用功的东说念主都照这一法参究：然而许多东说念主还是不得领悟，把这句“念经是谁”的话头放在吧里，不断的念来念去，成了一个念话头，不是参话头了。“参”字的道理是参看，是以但凡禅堂上都贴着“护理话头”四个字。“照”字的道理是倒映，“顾”字道理是睥睨，就是倒映自性的敬爱。咱们的心一向是向外驰求的，要它反转过来倒映，才叫做看话头。“念经是谁”是一句话，这句话在莫得说的时候，叫做话头，既然说出就成话尾了。咱们参话头，就是要参这“谁”字，譬如我在这里念经，忽有东说念主问我：“虚云：念经的是“谁”啊？”我答：“念经是我呀！”那东说念主再追问：“念经是你，你还是口念，还是心念呢？假要是口念，你睡着时为什么不念？假要是心念，你死了为什么不念？”咱们就是对这一问有疑，要在这疑的地方去讲究它，看这话究竟由那里而来，是什么神情，微微小细地去倒映，去审察，这也就是反闻自性的技艺。在行香的时候，颈要靠着衣领，脚步紧随着前边的东说念主走，心里平缓慢静，不可扒耳搔腮，一心护理话头。在坐香的时候，脑部不要太挺，气不要上提，也不要下压，随其自然；把六根门头收摄起来，万念放下，单单的护理话头，不要忘了话头；不要粗，粗了就会焦炙，不行落堂；也不要细，细了就会昏沉，陷入空亡；一粗一细都得不到受用。如果话头护理得好：技艺自然容易纯热，习气也自然歇下。初用功的东说念主，这句话头是绝交易护理得好的，但是不必发怵，更不可想开悟，或求聪敏等念头。应知打七为的是要开悟，为的是求聪敏，如果．你再另外用一个心去求那些，这就叫做屋下架屋了。假如初用功时，话头提不起，千万不要骄矜，只消万念情空，绵绵密密地护理着，休想来时由它来，我总不睬会它，休想自然会止息；所谓：“不怕念起，恐怕觉迟。”休想来了，我总以觉照力钉着这句话头，话头如果失了，就地就提起来。首次坐香好似打休想，比实时光深刻，话头会过劲起来。这时侯，你一枝香可以将话头一提，就不会走失，那就有把执了。上头说的都是空论，还是好好用功吧！

 

二、护理如鸡抱卵

 

“打七”这个秘诀，是魁期取证的最妙一法，古来的东说念主根器敏利，不必频频用这一秘诀；到了宋朝这法才缓缓伸开，清朝雍正年间更为兴盛。雍正帝在皇宫里也频频打禅七，对禅宗是最尊重的，他的禅定技艺也很是好，在他手里悟说念的有十余东说念主之多，扬州高旻寺的天慧彻祖，亦然在他会下悟说念的。这种克期取证的秘诀，好像儒家入场考试，依照题目作文，根据著述取录，有一定例矩和期间的。咱们打七的题目叫做“参禅”是以这个堂名叫做“禅堂”。“禅”字的道理是“静虑”，印度话是“禅那”。禅有大乘禅、小乘禅、有色禅、无色禅、声闻禅、外说念禅等；宗门下这一禅，叫做无上禅。如果有东说念主在这禅堂把疑情参透，把命根坐断，那就是“即同如来”；是以禅堂一名选佛场，也名般若堂。在这堂里所学的法，都是无为法。无者，是无有作为，即是说无一法可得，无一法可为。但凡有为．都有生灭，若有可得，便有可失。经上说：“但有言说，都无实义。”例如诵经礼纤等，尽属有为，都足言教中的便捷权巧；宗门下就不是这样，只教你直下承当，用不着许多言说。从前有一位学东说念主参南泉老东说念主，问：“如何是说念？”老东说念主说：“往常心是说念。”咱们日常穿衣吃饭，出作入息，无不在说念中行；只因咱们遍地缚着，不识自心是佛。古来大梅法常禅师，初参马祖，问：“如何是佛？”祖说：“即心是佛。”师闻言大悟，遂礼辞马祖，到四明梅子真旧时隐居处，缚茅而居；唐贞元中，盐官会下有一位和尚，因采桂杖迷途到庵所，问：“和尚在此几许时？”师答：“祇见四山青又黄。”又问：“出山路向什么处去？”师答：“随流去。”僧归将这事示知盐官，官说：“我在江西曾见一僧，自后不知消息，也许就是这个和尚。”遂令僧招请。师答以偈语：“恣虐枯木倚寒林，几度逢春不变节；樵客遇之犹不顾，郢东说念主那得苦追寻；一池荷叶衣无限，数树松花食过剩；刚被众东说念主知住处，又移茅舍入深居。”马祖闻师住山，乃令僧去问：“和尚见马内行，得个什么？便住此山。”师答：“内行向我说，即心是佛，我便这里住。”僧说：“内行近日佛法又别。”师问：“作么生？”僧答：“又说念非心非佛。”师说：“这老汉惑乱东说念主未有了日，任他非心非佛，我祇管即心即佛。”僧归告马祖，祖说：“梅子熟也。”可见古来的东说念主是如何了当和简切。只因你我恨机绵薄，休想太多，诸大祖师乃教参一话头，这是不得已而用的便捷秘诀。永嘉祖师说：“证据相，无东说念主法，一瞬灭邰阿鼻业；若将空话诳众生，自招拔舌尘沙劫。”岑岭妙祖说：“学东说念主用功，好比将一瓦片，抛于深潭，直沉到底为止。”咱们看话头，也要将一句话头看到底，直至看破这句话头为止。妙祖又发愿说：“若有东说念主举一话头，不起二念，七天之中，若不悟说念，我永堕拔舌地狱。”只因咱们信不实，行不坚，休想放不下，假如生铁心切，一句话头决不会冒失走失的。沩山祖师说：“生生若能不退，佛阶决定可期。”初发心的东说念主老是休想多，腿子痛，不知技艺怎样用法，其实只消生铁心切，咬定一句话头，不分行住坐卧，一天到晚把“谁”字护理得如澄潭秋月雷同，明明谛谛的不落昏沉，不落掉举，那又何愁佛阶无期呢？假如昏沉来了，你可瞠开眼睛，把腰稍提一提，精神自然会痛快起来；这时侯把话头不要太松或太细，太细易破灭和昏沉，一破灭只知一派静，认为爽气；然而在这时候，这句话头不行忘失，才能在竿头上进取；否则就会落到空亡，不得究竟。如果太松，休想就容易袭进；休想一起，掉举就难制服；是以在这个时光，要粗中有细，细中有粗，才能使技艺过劲，才能使动静一如。从前我在金山等处跑香，维那催起香来，两脚好像会飞雷同；师父们真的跑得，一句站板敲下，如同死东说念主一般，还有什么昏沉呢？咱们当今跑香就比往年出入太远了。诸位在坐时，切不要把这句话头进取提，上提便会昏沉；又不要横在胸里，如果横在胸里，便会胸痛；不要向下贯，下贯便会肚胀，落在阴境，发出百般毛病；只消平心定气，单单的把“谁”字如鸡抱卵，如猫捕鼠雷同的照愿好；护理过劲时，命根自然会顿断。这一秘诀初用功的同参说念友，自然是绝交易做到的，但是你要时刻在全心。我再说一譬如，修行如同石中取火，要有模范，倘若莫得模范纵令任你把石头打碎，火是取不出来的。这模范是要有一支纸煝和一把火刀，火煝按下在火石底下，再用火刀向火石上一击，那石上的火就会落在火煝上，火煝就地就能取出火来。咱们当今明知自心是佛，但是不行承认，是以要借这一句话头，做为敲火刀，从前世尊夜睹明星，豁然悟说念，亦然如此。咱们对这取火律例不知说念，是以不解白自性。你我自性木是与佛无二，只因休想执着不得解脱，是以佛还是佛，我还是我。你我今天知说念这个法子，能够我方参究，这是多么殊胜缘分，希望各人努力，在百丈竿头再造一步。在这场中选出佛子，上可以报佛恩，千可以利多情；佛法中东说念主材很少，就是因为各人不肯努力，言之伤心！假如各人投降永嘉和岑岭妙峰对咱们所发誓愿的话，咱们决建都能悟说念，各人努力参肴吧！

 

三、弄得四大不空

 

光阴快得很，才说有七，就过了三天；会用功的东说念主，一句话头护理得好好的，什么尘劳妄念绝对线路，可以一直到家。是以古东说念主说；“修行无别修，只消识路头；路头若识得，死活一都休。”咱们的路头，只消放下包袱，目下就是家乡。六祖说：“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朽即佛。”你我本来看破红尘，五蕴非有，只因妄念执着，受缠世间幻法，是以弄得四大不得空，死活不得了。假如一念体起无生，那释尊说的这些秘诀也用不着了，难说念死活不会休吗？是故宗门下这一法，真的光明无量照十方。从前德山祖师，是四川简州东说念主，俗姓周，二十岁出家，精究律藏，对于性宗相宗诸经典的道理，也全认识；常讲金刚般若，时东说念主称他做周金刚。他每对同学说：“一毛吞海，性海无亏；纤芥投锋，机敏不动；学与无学，唯我知焉。”其后他听说南边禅席颇盛，很不服气痛骂说：“出家儿，千劫学佛威仪，万劫学佛细行，不得成佛；南边魔子，谏言直指东说念主心，见性成佛，我当扫其窟穴，灭其种类，以报佛恩。”他坐窝担起青龙疏钞出四川，到沣阳路上见一个婆子卖饼，于是把担于放下买饼点心，婆子指那担子说：“这个是什么文字？”师答：“青龙疏钞。”婆子问：“你讲的是什么经？”师答：“金刚经。”婆子说：“我有一问，你若答对了，就给你点心；否则，你就到别处去。金刚经说：“往常心不可得，当今心不可得，异日心不可得。”你究竟要点那一个心？”师无词以对，遂往龙潭，到法堂说：“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潭引身而出说：“你亲到龙潭。”师疾苦，住了。一天晚上侍立潭侧，潭说：“更深何不下去？”师珍爱便出，却又回头，说：“外面黑。”潭点纸烛给师，师拟接，潭复吹灭。师因此大悟，便礼拜。潭说：“你见个什么？”师说：“从今以后，更不疑六合老和尚舌头了。”第二天，龙潭升座对各人说：“个中有个汉，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他时向孤峰顶上，立吾说念去在。”师听到这一句话，就将疏钞堆法堂前，举动怒把说：“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一滴投于巨壑。”把书一把火烧光后，永别龙潭，拜访沩山，上法堂，从西过东，又从东过西，顾视方丈说：“有么？有么？”沩山不睬他，师说：“无，无。”便出。到门口又说：“虽然如此，也不得草草。”于是穿好衣履，具足威仪，再进法堂，才跨门，提起坐具说：“和尚”。沩山拟取拂子打他，师便喝，拂衣而出。沩山当晚问首座，“本日新到的和尚在这里么？”首座答：“其时背却法堂着芒鞋出去了。”沩山说：“此子已后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呵佛骂祖去在。”师住澧阳三十年，际遇唐武宗废教，隐迹于独浮山的石室。大中初年，武陵太守薛廷望，再崇德山精舍，号古德禅院，将访求宗门贤哲大匠做当家，听说师的说念行，派员礼请，一而再，再而三，师坚不肯下山，廷望乃设一阴谋，诬师是茶盐犯，捕师入州；师到州后，廷望瞻礼，坚请当家古德禅院，师不得已住了，大阐宗风。后东说念主传为德山捧，临济喝，像他这样，何愁死活不休。德山下辈出了岩头，雪峰诸祖，雪峰下辈出了云门，高眼，诸祖，又出了德韶国师，永明寿祖等，都是一棒打出来的。历朝以来的佛法，都是宗门下的大祖师来撑架子，诸位今天在这里打七，要深深地体解这一最上的道理，直下承当，了脱死活，是不为难的。假如视为儿戏，不肯铁心蹋地，一天到晚在光影门头见鬼，或在文字窟中作计，死活是休不了的，各人努力精进吧！

 

四、切莫分神缭乱

 

七天的曙光已往常了四天，诸位都很用功；有的做些诗偈，到我那里来问，这很难得；但是你们这样的用功，把我前两天说的都健忘了。昨晚说：“咱们的计划是要成佛了死活，要了死活，就要借这句话头作为金刚王宝剑，魔来魔斩，佛来佛斩，一情不留，一法不立，那里还有这许多休想来作诗作偈呢？或见空见光明等意境呢？若这样用功，我不知你们的话头到那里去了？老参师父不在说，初发心的东说念主要细心啊！我因为怕你们不会用功，是以前两天就将打七的启事，和宗门下这一法的价值，以及用功的法子，逐一都讲过了；咱们用功的法子，是单举一句话头，昼夜六时，像活水一般，不要令他休止；要灵明不昧，清爽常知，一切凡情圣解，一刀两断。黄檗禅师说：“学说念犹如守禁城，紧把城头战一场；不经一番寒刺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前后四句有两种道理，前两句譬喻，说咱们用功的东说念主，把守这句话头，犹如守禁城雷同，任何东说念主不得出入，这是保守得很是严实的。因为你我每东说念主都有一个心王，这个心王即是第八识，八识外面还有七识六识前五识等；前边那五识，就是眼耳鼻舌身五贼，六识是意贼；第七识是名末那，它一天到晚，贫着第八识见分为我，引起第六识，率领第五识，贪爱色声香味触等尘境，缠惑不断，把八识心王困得死死的转不外身来，是以咱们今天要借这句话头，(金刚王宝剑)把那些劫贼杀掉，使第八识转过来成为大圆镜智，第七识转为对等性智，第六识转为妙不雅察智，前五识转为成所作智；但最要紧的是把第六识和第七识先转过来，因为它有率领作用，它的力量，就是善能分别计度。当今你们作诗作偈，见空见光，就是这两个识在起作用。咱们今天要借这句话头，使分别识成妙不雅察智，计量东说念主我之心为对等性智，这就叫做转识成智，转凡成圣，要使一向贪着色声香味触法的贼，不行侵犯，是以说：“如守禁城。”背面的两句，“不经一番寒刺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是譬喻咱们三界众生沦落在死活海中，被五欲所缠，被尘劳所惑，不得解脱。因为梅花是在雪天绽开的，大凡世间万物都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冬天的欢跃凉爽，一切的虫豸草木，都已冻死，或储藏，鹿土在雪中也冷静清凉．不行腾飞；这些虫豸草木尘士灰浊的东西，好比咱们心头上的休想分别无明妒忌等三毒抱怨，咱们把这些东色去掉了，那心王自然安详，也就好像梅花在雪天里着花吐香雷同。但是你要知说念，这梅花是在冰天雪地里才能绽开，并不是在春光明媚或惠风和畅的季节里而有的，你我要想心头绽开，也不是在喜怒无常和东说念主我口舌之中而能显现的。因为咱们这八种心，若一模糊，就成无记性；若一造恶，就成恶性；若一造善，就成善性。无记有梦中无记，和空亡无记。“梦中无记”，就是在梦中昏厥时，唯独梦中一幻境，日常所作一无所知，这就是独头意志的意境，也就是独头无记。“空亡无记”，如同咱们当今坐香，静中把这话头亡失了，空缺乏洞的，糊模糊涂的，什么也莫得，只贪清静意境，这是咱们用功最要不得的禅病，也就是空亡无记。咱们只消二六时中，把一句话头，灵明不昧，清爽常知的，行也如是，坐也如是。古东说念主说：“行也禅，坐也禅，语默动静体缓慢。”寒山祖师说：“高高山顶上，四顾极浩荡；静坐无东说念主识，孤月照寒泉；泉中且无月，月是在苍天；吟此一曲歌，歇中不是禅。”你我各人都是有缘，是以再把这些用功的话向你们说一番；希望努力精进，不要杂费神。我再来说一公案，从前鸡足山悉檀寺的大辂椎轮，出家后参礼诸方，办说念用功，很是精进，一日寄宿货仓，亲闻近邻豆腐店有一个女子在那里唱歌说：“张豆腐，李豆腐，枕上思量千条路，明朝仍旧打豆腐。”是时，这位祖师正在打坐，听了那女子这一唱，即开悟了。可见得前东说念主的用功，并不是一定要在禅堂中才能用功，才能悟说念。修行用功，贵在一心；诸君切莫分神缭乱，空过光阴；否则，明朝仍旧卖豆腐了。

 

五、发坚固永远心

 

修行一法，易则容易，难则实难。易者，只消你放得下，信得实，发坚固心，和永远心，就可胜利。难者，就是你我怕受罪，要图安乐，不知世界上的一切有为法，尚且要经过一番学习，才能胜利；何况咱们要学圣贤，要成佛作祖，岂能狗苟蝇营就可胜利？是以第一要有坚固心。修行办说念的东说念主，老是免不了魔障，魔障就是昨天讲的色声香味触法等尘劳业境，这些业境就是你我的死活仇敌；频频有许多讲经法师，也在这些世界中站不住脚，这就是说念心不坚固的原因。其次要发永远心，咱们东说念主生谢世，造业浩荡，一朝要来修行，想了生脱死，岂能把习气一时放得下吗？古来的祖师，如果庆禅师坐破蒲团七个，赵州八十岁，还在外面行脚，四十年看一“无”字，不杂心，其后幡然觉悟，燕王和赵王很是珍摄他，以百般赡养。清朝雍正天子看他的语录高明，封地做古佛；这都是一世苦行而胜利的。你我当今把习气毛病通身放下，线路一念，就与佛祖同等。楞严经说：“如澄浊水，贮于净器，静深不动，沙土自沉，净水现前，名为初伏客尘抱怨，去泥纯水，名为永破除本无明。”你我的习气抱怨．好像泥滓雷同，是以要用话头；话头如同清矾，能使浊水线路。(即是抱怨降伏)如果用功的东说念主，到了身心一如，静境现前的时候，就要注意，不可自愧不如；应知这是初步功夫，抱怨无明还莫得断除；也就是从抱怨心行到清静，犹如浊水澄成净水，虽然如此，水底泥滓，尚未去了，是以还要加功前进。古东说念主说：“百丈竿头坐的东说念主，虽然得见未为真；若能竿头重进取，十方世界现全身。”如不前进，那就是认化城为家，抱怨仍有生起的契机，如此要做自了汉也很为难；是以要去泥存水，才是永破除本无明，才是成佛；到了无明永断的时候，可以任你在十方世界率马以骥，如不雅音菩萨三十二应，“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为说法。”任你淫房酒肆，牛马骡胎，何啻天壤，都是目田安详，行云流水的了。否则，一念之差，就是六说念循环。从前秦桧曾在地藏王菩萨前做过香灯师，只因他不发永远心，无明抱怨未能断了，以致被瞋心所害，这是一个例子。假如你信心坚固，永远心不退，则不怕你是怎样的一个往常东说念主，也可即身成佛。古来漳州有一贫苦的东说念主在寺出家，心想修行苦不知怎样是好，无处问津，逐日只做苦工，一日遇着一位行脚僧到那里挂单，看他逐日忙用功碌，问他日常做些什么作业？他说：“我一天就是做些苦事，请问修行模范。”僧答：“参“念经是谁？””。如是他就照这位和尚所教，每天在劳动用功中，把这个“谁”字蕴在心头护理，其后隐居在石岩中修行，草衣木食；这时候他家里还有母亲和姐姐，听说他在石岩中修行很苦，他的母亲乃命他的姐姐拿一匹布和一些食品给他。他的姐姐将物送到，见他坐在岩中，动也不动，叫他，也不理财，姐姐气不外，把这些东西放在岩中且归了，但是他也不踩也不瞧老是坐在洞中修行；过了一十三年，他的姐姐再去看他，见那匹布还在那里莫得动，其后有一位避祸的东说念主到了那里，腹中饥饿，见了这位和尚衣服褴褛的住在岩中，乃近前问他，向他化乞，他便到石岩边拾些石子，放在锅里，煮了一刻，拿来共食，好像洋薯雷同，那东说念主饱餐而去。他告诉那东说念主说：“请不要向外东说念主说。”又过了些时候，他想，我在这里修行许多年了，也要结结缘吧！于是下山走到厦门，在一大路旁，搭一茅蓬，做施茶的劳动；这时，是万积年间，天子的母亲皇太后死了，要请高僧做佛事，先想在京中请僧，因那时京中莫得大德高僧，皇太后乃托梦给万历天子，说福建漳州有高僧，天子乃派东说念主到漳州迎请许多僧东说念主进京做佛事，这些僧东说念主都把行袋整理进京，恰在这路边经过，他问：“诸位师父本日这样欢喜到那里去啊？”众答：“咱们当今奉旨进京，替天子做佛事，超荐太后去。”他问：“我可同去么？”众答：“你这样的苦恼．岂肯同去呢？”他说：“我不行念经，可以替你们挑行李，到京中望望亦然好的。”各人理财了，于是他就代那些僧东说念主挑行李进京去了。这时天子知说念他们僧东说念主要到京了，乃叫东说念主将金刚经一部，埋于门槛下，那些僧东说念主都不知说念，逐一都进宫去了，唯独这位苦恼和尚走到门槛，双膝跪下，合掌不入，那里看门的东说念主叫的叫，扯的扯，要他进去，他也不入；看门的禀告天子，这时天子明察秋毫，知说念是圣僧到了，遂亲来问说：“为什么不入？”答：“地下有金刚，故不敢进来。”天子说：“何不倒身而入？”他听到天子的话，便两手扑地，两脚朝天，打一个肋斗而入，天子深深垂青，延在内庭招待，问以建坛修法事。他说：“明朝五更开坛，坛建一台，只须幡引一幅，香烛供果一席就得。”天子此时心中不悦，以为不够隆重，于是怀疑地莫得说念德，乃叫两个御女给他沐浴，浴毕，他的下体了然不动，御女示知天子，帝才确知他是圣僧，愈加垂青，就依照他的敬爱建坛。第二天早上，他升座说法，登台打一问讯，持幢到灵前说：“我本不来，你专爱爱；一念无生，超升天界。”法事毕，对帝说：“恭喜太后解脱了。”帝很怀疑，以为这样充耳不闻，恐功德末能做到。正在猜忌时，忽闻太后在房间里说：“请皇上礼谢圣僧，我已得超升了。”帝惊喜再拜而谢，在内庭设斋赡养。是时他见帝一稔花裤，日不片霎。帝说：“大德心爱这裤么？”遂脱下给他。他谢恩，帝便封他为龙裤国师。斋毕，帝领到御花坛游览，园内有一宝塔，他见塔很是欢喜，犹豫景仰。帝说：“国师喜这个塔吗？”他说：“这塔甚好。”帝说：“可以将这塔敬送给师。”正要叫东说念主撒送漳州修建。他说：“不须撒送，我拿去就是。”言说之间，即收这塔置于袖中腾空而去。帝极欢喜，叹末曾有。诸位，请看这是什么一趟事呢？只因他出家以来，不杂费神，一向说念心坚固；他的姐姐去看他也不睬，衣衫褴褛也不管，一匹布放了十三年也不要。你我反躬自问，是否能这样的用功？莫说一天到晚，我方的姐姐来了不睬做不到；就是在止静后，看见监香行香，或旁东说念主有点动静，也要揪他一眼；这样的用功，话头怎样会熟呢？诸位只消去泥存水，水清自然月现，好好提起话头参看。

 

六、不可生是生非

 

古东说念主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才说打七，未来就要解七了。依规则，未来早上就要考验你们的技艺，因为打七是克期取证的办法。“证”，就是证悟，见到我方土产货欢跃，悟到如来的妙性，是以叫做证悟。考验是要侦探你在七天当中的技艺到了什么进程，要你向大众前吐露馅来。往常在这个时候向你们考验，叫做讨包子钱，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要经过考验的；就是说咱们打七的，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要开悟，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可以阐述佛法，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应度尽众生。当今不说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开了悟，只消有一个东说念主开了悟，也可以还得这些包子钱；所谓“众东说念主吃饭，一东说念主还账。”如果咱们发起一派精进的说念心，是可以东说念主东说念主开悟的。古东说念主说：“小东说念主成佛真个易，去除休想实为难。”只因你我无始以来，贪爱炽然，流浪死活，八万四千尘劳，百般习气毛病放不下，不得悟说念，不像诸佛菩萨常觉不迷；是故莲池内行说：“染缘易就，说念业难成；不了目前，万缘差别，祇见境风浩浩，铩羽功德之林；心火炎炎，烧尽菩提之种。说想若同情念，成佛多时；为众如为己身，相互事办；不见他非我是，自然上恭下敬，佛法时常现前，抱怨尘劳解脱。”这十句话，说得多么领悟和浮现！“染”是染污的敬爱，小东说念主的意境，老是贪染财色名利，瞋恚斗争，对“说念德”二字，认为是绊脚石；一天到晚，喜怒无常，贪爱高贵蕃昌，百般世情不断，说想少量莫得；以致功德林被铩羽，菩提种子被烧尽。假如把特性看得浅浅的，一切亲一又怨家，视为对等，不杀，不盗，不邪淫，不空话，不饮酒，视一切万物对等无二，东说念主饥如己饥，东说念主溺如己溺，常发菩提心，那才可以和说想相应，也可以立时成佛。是以说：“说想若同情念，成佛多时。”诸佛圣贤，应化世间，一切事情都是为众服务，所谓：“拔苦与乐，兴慈济物。”你我都能刚正复礼，什么也不为我方作享受，那么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无困苦，事事都成办到了。同期你我方也随之得到圆满果实的报酬，如江河中的水涨了，船自然会高起来。你能以一种体贴心，恭敬心对东说念主，不傲睨自在，不孤高作假，那么，他东说念主见到你，一定会恭敬客气；否则，只恃一己的才能，蓬头历齿的，或口是心非的，专为声色名利作计，那么，就是东说念主家恭敬你，恐怕亦然假的。孔子说：“敬东说念主老，东说念主恒敬之；爱东说念主者，东说念主恒爱之。”六祖说：“他非我不非，我非却有过。”是以咱们切不可有生非之心，起东说念主我之别，如同诸佛菩萨为东说念主服务雷同，那么，菩提种子处处下生，好意思善的果实，时常有成绩，抱怨自然缚不着你了。世尊所说三藏十二部经典，亦然为了你我的贪瞋痴三毒，是以三藏十二部的主要就是戒定慧，就足因果。使咱们戒贪欲，抱定体贴喜舍，实行六度万行，碎裂愚迷邪痴，圆满聪敏德相，尊严功德法身；倘若能够依照这样处世做东说念主，那真的处处老是华藏界了。今天参加打七的多半是在家大德，咱们要好好降伏这个心，赶紧丢离缠缚。我再说一个公案作为诸位的榜样，你们都是发了很大的信心来到这宝所，我若不给你们讲明，恐怕你们得不到宝，白手而回，不免亏负信心，希望静心听着。从前唐朝有一位居士，姓庞名蕴，宇说念玄，湖南衡阳东说念主，世本业儒，少悟尘劳，志求谛；贞元初，听说石头和尚的说念风，乃特地拜谒，问石头和尚说：“不与万法为侣着，是什么东说念主？”石头和尚就地用手掩住庞居士的口，庞由是豁然省。一日石头问庞说：“你自从见到老衲以来，日用事作么生？”庞答：“若问日用事，即无启齿处。”即呈一偈：“日用事无别，唯吾自偶谐，头头非舍，处处没张乖；贵人谁为号，丘山绝点埃；神通并妙用，运水及搬柴。”头认为可以，问：“你以缁耶？素耶？”庞答：“愿从所慕。”遂决计不剃染，后参马祖，又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东说念主？”祖答：“待汝一口吸尽千江水，即向汝说念。”庞于言下，顿悟玄旨，于是留驻马祖处参承两年；居士自从参透本来东说念主后，什么也不做，一天到晚单单织漉篱度日，家中统统的万贯金银，也一概抛于湘江之中。一日两配偶共说无生的道理，庞说：“难难难，拾担芝麻树上摊。”妇说：“易易易，百草头上祖师意。”女灵照听到爷娘的话，不禁大笑说：“你们两位老东说念主家，怎样说这些话来了？”庞说：“据你怎样说？”女说：“也不难，也不易，饥来吃饭困来睡。”自此以后，机辩迅捷；各方的东说念主士都来反馈，于是永别药山，山命十位禅客相送至门首；庞指空中雪说：“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有全禅客说：“落在什么处？”庞遂打他一掌。全说：“也不得草草。”庞说：“恁么称禅客，阎君老子未放你在。”全说：“居士作么生？”庞又一掌打往常，说：“目睹如冒，口说如。”庞尝游讲肆，随喜听金刚经，至“无我无东说念主”处，致问：“座主，既无我无东说念主，是谁讲谁听？”主无词以对。庞又说：“我虽是俗东说念主，粗知信向。”主问：“祇如居士意作么生？”庞答以偈说：“无我复无东说念主，作么有疏亲？劝君休历座，不似直求真；金刚般若性，外绝一纤尘；我闲并信受，老是化名陈。”主闻言，欢然仰叹。一日居士问女灵照说：“古东说念主说念，明明百草头，明明祖师意，如何会？”照说：“老老迈大，作这个语话。”庞说：“你作么生？”照说：“明明百草头，明明祖师意。”庞乃笑。收入灭，向灵照说：“视日日夕，及午以报。”照遵父命报答税：“日则中矣，惜天狗蚀口，父亲何不出去一看呢？”庞以为是事实，乃下座出户不雅看，照即登父座，咖跌合掌坐脱。庞回见灵照已亡，叹说：“我女锋捷，先我而去。”于是再延七日，州牧于公顿来问疾，庞对他说：“希望空诸统统，慎勿实诸所无，好住世间，皆如影响。”言讫忱于公膝而化，遗嘱火葬后弃于江湖，他的夫东说念主闻讯示知女儿，子闻讯，将锄头撑不才额，立时而去；夫东说念主看见这般光景，也我方隐去。各人看庞居士一家四口，都能如此神通妙用，可见你们做居士的多么崇高，当今莫说你们居士中莫得这样的东说念主材，就是出家二众，也都是和我虚云差未几，这是多么倒架子？各人努力吧！

 

七、好好精进用功

 

恭喜诸位，！七天的功德，本日圆满，证悟过来了的，照规则应该升堂，好像朝中考试雷同，今天恰是揭榜的一天，应该要庆贺。但是常住很体贴，未来络续打七，使咱们可以加功进取。诸位老参师父都知说念，这种缘分殊胜，不会空过光阴；诸君初发心的东说念主，要知东说念主身难得，死活事大，咱们得了东说念主身，更要如说念经法难闻，善学问不易值遇。今天诸位亲到宝山，要借此良机努力用功，不要白手而归。宗门下一法，我已讲过，是世尊绣花示众，一代一代的从根底上传留住来的，是以阿难尊者虽是佛的弟弟，又陪侍佛出家，两他谢世尊前，未能幡然觉悟；比及佛灭以后，诸内行昆季不准他参加麇集；迦叶尊者说：“你未得世尊心印，请倒却门前刹竿着。”阿难当下大悟；迦叶尊者就将如来心印付给他，是为西天第二祖。历代相承，至马鸣龙树尊者后，天台北都老东说念主，阅他所著的中不雅论，发明心肠，而有天台宗；那时宗门下特别兴盛；其后天台陈腐，至韶国师由高丽翻译归来，再行兴起。达摩祖师是西天二十八祖，传来东土，是为第一祖。自此传至五祖，掀开心灯，六祖以下开悟四十三东说念主，再由思让祖至马祖，出善智识八十三东说念主，处死大兴，国王大臣莫不尊敬；是以如来说法虽多，永明寿禅师为莲宗六祖，以后多由宗门下的东说念主所阐述。密宗一法，经一转禅师发扬之后，传入日本，我国即无相继之东说念主。慈恩宗是玄奘法师兴起，不久也绝传。独以宗门下源源而来，天使皈投，龙虎归降。八仙会上的吕洞宾，别号纯阳，京川东说念主，唐末三举不第，无心归家，偶于长安酒肆，碰见钟离权，授以延命的方术，洞宾照章修行，其后乃上涨安详，云游六合。一日至庐山海会寺，在钟楼壁上写了四句偈语：“一日优游安详身，六神和合报安谧；丹田有宝休问说念，对境无心莫问禅。”不久，说念经黄龙山，〔者见〕紫云成盖，疑有异东说念主，乃入谒，碰巧黄龙击饱读升座，洞宵遂随众入堂听法。黄龙说：“本日有东说念主窃法，老衲不说。”洞宾出而礼拜。问：“请问和尚，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内煮山川？”龙骂：“这守尸鬼。”洞宾说：“争奈囊中自有长生不死药。”龙说：“饶经八万劫，难免破脱色。”洞窗忘了对境无心莫问禅的技艺，大发瞋心，飞剑斩黄龙；龙以手一指，洞宾的剑落地，不行得回。洞宾礼拜悔悟，请问佛法。龙说：“半升铛内煮山川，即不问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洞宾于言下顿契玄旨，乃述偈忏悔：“弃却飘囊击碎琴，从今不恋汞中金；自从一见黄龙后，始觉当年错全心”。这是仙东说念主皈投三宝，求入伽蓝为护法的一个例子。从此玄门在洞宾之手也大兴起来，为北五祖，紫阳真东说念主，是以玄门亦然释教宗门下所续启。孔子之说念傅至孟于失傅，直至宋朝周濂溪先生从宗门发明心肠，程子张子朱子等，都从事佛法，是以宗门又有助儒说念一切之机。当今有许多东说念主把宗门这一法贱视，致使加以标谤，这真的造不断业。你我今天有此良缘，要生大欢喜，发大誓愿，东说念主东说念主做到龙天皈投，使处死永昌，切莫视为儿戏，要好好精进用功。

 

八、静坐脱离尘劳

 

虚云到常住惊扰一切，蒙和尚及诸君班首师父，特别优待，已深为歉！今天又要我做主法，这个名目，我实不敢承认。当今应慈老法师年高腊长．应归他来率领才合理。同期常住上的法师许多，都足学德兼优；我是一水上浮萍，全然是不消的一个东说念主；今天我以年齿大，要加诸客气，这的确口角解了。谢世法尚且不以年齿大小而论，例如往常朝中赴科考的东说念主，不管你年齿多大，而对于主考者，老是称为憨厚，都要尊敬他，不行讲年龄的，在佛法中愈加不行了。例如文殊菩萨往常久远，业已成佛，曾教授十六王子，阿弥陀佛是十六王子之一，释迦牟尼佛亦然他的门徒；到了释迦成佛的时候，他便做释尊的辅弼，可见是对等一味，莫得高下的，是以要请诸位不要误解。当今咱们在参学方面来讲，总要以规则律例为尊，常住上发起说念心，讲经打七，阐述佛法，实为希有难得的缘分。诸位都不避风尘，不惮劳倦，这样的用功，也自发的来参加，可见都有憎恶思静的心。本来你我都是一个心，只因迷悟干系，故有众生竟日用功，无一日恬逸；稍作思维，贸乃有害。但是有种东说念主一世谢世，昼夜奔忙，痴想丰衣足食，贪图歌台舞榭，惟愿子孙发富发贵，万世蕃昌。到了一气不来，做了死鬼，还要想保佑他儿女，东说念主财兴旺，这种东说念主真的愚痴已极。还有一种东说念主，稍知一些善恶因果，要做功德，但是只知打斋供僧，或装佛像，或修庙宇等，一些有漏之因，冀求来生福报，因他不解无漏功德的真贵，故偏弃不行。妙法莲华经说：“若东说念主静坐一短暂，胜造恒沙七宝塔。”因为静坐这一法，可以使咱们脱离尘劳，使身快慰泰，使自性圆明，坐死了脱。“一短暂”的敬爱就是“逐一瞬”，假若以清静心，返照回光，坐短暂之久，纵不行悟说念，而他已种下了正因佛性，自有成就的一日。如果技艺过劲，一短暂之间，是可以成佛的。故楞严经阿难尊者说：“不历僧祇获法身。”但是你我及一般东说念主，往常老是在尘劳里，在喜怒里，在得失里，在五欲里，在一切图快活享用里度日，而今一到禅堂中，一声止静，就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六根门头，状如乌龟息六雷同，任什么意境也扰你不动；这是修无为法、亦然无漏法，故以金银等七种宝物造塔，如不可偻指之多，犹不行及此静坐一短暂之功德。“乌龟息六”是一譬喻，因为海狗喜食鱼鄨，一见乌龟在海滩上爬，它就跑去吃它，乌龟知说念海狗要吃它，便把四只脚，一个头，一条尾，完全缩进壳里去，海狗咬它不着，倏地一番辛苦，弃他而去；这时乌龟脱了险。咱们东说念主生谢世，无钱的为衣食忙得要死，有钱的贪图色欲不得出离，正如被海狗咬着。假若领悟这个害处，就应该把六根收摄起来，倒映回光，都可以从死里得生的。前两晚说过宗门下这一法，是正高眼藏，是如来心法，是了生脱死的根底。如讲经等秘诀，虽然是起东说念主信解，但是大都是枝桠上的著述，绝交易掀开圆解的。如要想以讲经等法子来了生脱死的东说念主，还须经过行证，是很为难的；是以自古以来由讲经及其他秘诀中显现神通与立时悟彻的东说念主，是比宗门下少。因为宗门下不但说是比丘和居士有不可思议的手眼，就是比丘尼也有伟大的东说念主才。从前灌溪恒者是临济的门徒，在临济好学多年，未曾幡然觉悟，乃去参方，至末山尼僧处，小尼僧示知末山，末山遗恃者问：“上座是为游山玩景而来，还是为佛法而来？”灌溪只好承认为佛法而来。末山说：“既是为佛法而来，这里也有打饱读升座的律例。”遂升座。灌溪初揖而不拜。末山问：“上座本日离何处？”答：“路口。”问：“何不盖却？”溪无对，始礼拜。溪问：“如何是末山？”答：“不露顶。”问：“如何是末山主。”答：“非男女相。”溪喝说：“何不变去？”答：“不是神，不是鬼，变个什么？”溪词穷，于是伏膺，在该处作园头三年，其后幡然觉悟。溪上堂曾说：“我在临济爷爷处得半杓，末山娘娘处得半杓，共成一杓；吃了，直至如今饱不饥。”故知灌溪是临济的门徒，亦然末出的法嗣；可见尼众中也有通样惊世的东说念主材，超东说念主的手眼。当今你们这样多的尼众，为什么不出来显显手眼，替前东说念主阐述处死呢？应知佛法对等，要各人努力，不要自生退堕，错过缘分。古东说念主说：“百年三万六千日，不放身心静片时。”你我无量劫来，流浪死活，都是因为不肯放下身心清净修学，而感受循环，不得解脱。是以要各人放下身心，来静坐片时，希望漆桶零散，共证无生法忍。

 

九、不令六根流尘

 

本日是次七的第二天，在这短短的期间里，诸君来参加的日益增多，可见上海地方的东说念主，善心坦白，福德艰苦；更可见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有憎恶思静，去苦趋乐的要求。本来东说念主生谢世；苦多乐少，且光阴迅速，数十年眨眼就往常了，纵如彭祖住世八百载，在佛法中看来，甚为褊狭；在众东说念主看来，是东说念主生七十古来稀了。你我当今知说念这种如幻如化的短境，无所留念，来此参加这个禅七，真的夙世善根；但是修行一法，贵在有永远心，往常一切诸佛菩萨，莫不经过多劫修行，而能胜利。楞严经不雅世音菩萨圆通章说：“忆念我昔无数恒河沙劫，于时有佛出现于世，名不雅世音；我于彼佛发菩提心，彼释教我从闻思修，入三摩地。”由此可见不雅世音菩萨不是一天两天的时光，就胜利了的；同期他便公开的将他用功的模范，讲给咱们听。他是楞严会上二十五圆通的第一名，他的用功法子是从闻思修，而得耳根圆通的入三摩地。“三摩地”的敬爱，是“正定。”故他络续又说：“初于闻中，入流亡所。”这种模范，足以耳根反闻自性，不令六根流于六尘，是要将六根收摄流于法性。故络续又说：“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又说：“如是惭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这敬爱是要咱们把这反闻的技艺不要滞疑，要渐次增进，要加功用行，才能得“觉所觉空，空觉既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这种意境，既自以反闻闻自性的工东说念主，把一切生灭悉皆减已，真心方得现前；即是说狂心顿歇，歇即菩提。不雅世音菩萨到了这种意境，他说：“忽闻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获二殊胜；一者，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与佛如来，并吞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说念众生、与诸众生，并吞悲仰。”咱们今天学佛修行，也要这样先把我方的技艺做好，把自性的贪瞋痴慢等一切万物度尽，证到本来清净的妙觉真心，然后上行下化，如不雅世音菩萨这样的三十二应，随类化度，才能有劲量；是以不雅世音菩萨，或现童男童女身，化现世间，众东说念主不知不雅世音菩萨业已成佛，并无男女东说念主我之相，他是随众生的机而应现的；但世间东说念主一闻不雅世音菩萨之名，都认为有爱敬之心，这无非是往常生中持念过他的圣号，八识田中，有这种子，乃起现行。是以经上说：“一动听根，永为说念种。”你我今天来此薰修，常依诸佛菩萨所修所证之最上乘法。当今这种法，是要明本妙觉心，即是说见性成佛，假如不解心肠，则佛不可成，要明心肠，须行善说念为始。咱们一天到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则福德自此增长。加以一句话头，时刻提起，一念无生，当下成佛。诸位把执期间，莫杂费神，好好提起话头参去。

 

十、客尘抱怨所误

 

今天第二七的三天又往常了，功夫做纯熟了的东说念主，动静之中都有把执有什么心去分别他一七二七，三天两天呢？但是初发心的东说念主，总要努力精进，莫糊模糊涂的打混，把光阴错过了。我当今再说一譬喻给你们初发心的听，希望好好听着。诸方禅堂中所供的一位菩萨，是一位圣僧，他是释迦如来的老表，名阿若憍陈如尊者。世尊出家时，他的父王派父族三东说念主，母族二东说念主，往雪山护理他；这位尊者是母族二东说念主之一，世尊成说念后，初至鹿野苑，给他说四谛法，他领先悟说念，同期他又是世尊诸大弟子中第一位先出家的，是以叫做圣僧，一名僧首。他的修行模范，在楞严经中很明显的说：“我初成说念于鹿苑中，为阿若多，五比丘等，及汝四众，言一切万物，不成菩说起阿罗汉，皆由客尘抱怨所误；汝等其时何以开悟，今成圣果。”这是佛告诉咱们不成菩说起阿罗汉的原因，并追问其时在会诸弟子的开悟，是用何法而胜利的。这时侯独特憍陈如尊者了解这个法子，是以他在这会中耸峙起来，答覆世尊说：“我今长老，于大众中，独得解名，因悟客尘二字后果。”他说了之后，再对世尊作解释似的说：“世尊，譬如行客，投寄旅亭，或宿或食，宿食事毕，俶装出路，不遑安住，若实主东说念主，自无攸往，如是思想，不住名客，住名主东说念主；以不住者名为客义，又如新霁，清晹升天，光东说念主隙中，发明空中，诸有尘相，尘质摇动，虚萧然然；加是思维，澄寂名空，摇动名尘；以摇动者，名为尘义。”他这一说，把主客二字，说得多么明显，但是你要知说念，这是一个譬喻，是示知咱们用功下手的模范。换句话说：咱们的真心是个主，他本是不动的；动的是客，即是休想。休想犹如灰尘，灰尘很微小，它在飞扬的时候，要在太阳照入户牖时，或在闲隙之中，才看得见。则是说，咱们心中的休想，在往常的动念中，并不知说念，一到清静修行静坐，用功确当中，才知说念许多的杂念，在不断的起伏；在这妄念鼎沸确当中，如果你技艺不外劲，那就作不得主，故不得悟说念，流浪死活海中，今生姓张，再生又姓李，如客东说念主投止货仓雷同，是莫得一个久远的期间住得不动的；但咱们的真心，却不是这样，它老是不去不来，不生不朽的常住不动，故为主东说念主。这个主东说念主，好比如虚空尘土飞出，虚空老是寂然不动。又如货仓里的主东说念主，他老住在店中，不到其他地方的。在名相上讲，“尘”，就是尘沙，是抱怨之一，要到菩萨的地位，方能断得了。“妄”就是妄惑，惑有见惑八十八使，思惑八十一品，见惑由五钝使而来，修行的东说念主，先要把见惑断尽，才能证东说念主须陀洹果。但这步技艺很是的难。断除见惑，如断四十里的逆流，可见咱们用功的，是要有甚深的力量。思惑断尽，才能证到阿罗汉果。这种用功是渐次的，咱们当今只借一句话头，灵灵不昧，清爽常知，什么见惑思惑，一刀两断，好似苍天不挂片云，晴阳升天，即是自性的光明清爽。这位尊者，悟了这个道理，认识了本有的主东说念主。你我今天用功第一步，要把客尘认识，客尘是动的，主东说念主是不动的；如不认清，技艺就无从下手，依旧在打混的空过光阴，希望各人细心参看！

 

十一、要种正因佛种

 

无上甚深难懂法，百千万劫难遭遇，这回玉梵宇打禅七，真的缘分殊胜，各方信心男女居士们这样奋勇的来参加，种下这一成佛的正因，可说是珍贵难得。释尊说妙法莲华经云：“若东说念主缭乱心，入于塔庙中，一称南无佛，皆共成佛说念。”东说念主生谢世数十年的光阴，雅雀无声的过了，在这当中，有钱的东说念主，或贪好色之徒，无钱的东说念主，都被生老病死，而劳碌奔波，很少有一优游安详的，真的苦不可言。但这种东说念主，偶一走到梵宇里见此寂静尊严的梵刹，心生欢喜，或见佛菩萨形像而随口宣称佛名者，或心生消净而起感触，歌唱如来祯祥而生珍贵者，这都是往常生中有甚深善根，由此都得成佛。因为东说念主们平时眼中见到的风花雪月，耳中聪到的歌舞欢声，口里贪着的香好意思珍味等，惑染思想。这些惑染思想是缭乱心，是生铁心，是虚妄心，今天能够在塔庙中称一声佛号，这是觉悟心，是清静心，是成佛的菩提种子。佛就是觉，觉而不迷，自性清静，即是有觉悟心。咱们今天不为名利而来，亦然觉悟力的作用。但是也有些东说念主恐怕只听到打禅七的名，而不知说念打禅七的义，用一种特等心而来看侵扰的，这不是无上心，当今既到此地，如东说念主到了宝山，不可白手自回，须发无上的说念心，好好的坐一枝香，百般成佛的正因，以便将来各人都能成佛。从前释尊有一们弟子，名须跋陀罗，家里穷苦寥寂，无所倚靠，心胸愁闷，要随佛出家，一日至世尊处，刚巧是世尊外出，诸大弟子给他不雅察往昔缘分，八万劫中，未种善根，乃不收留，叫他且归。此时须跋烦扰已极，行至城边，思量业障如此艰苦，不如撞死为好；正要寻死，不虞世尊到来，问其是以，须跋逐一答覆，世尊遂收为弟予，回到住所，七天之内，证阿罗汉。诸大弟子不知说念这是什么道理，请问世尊，世尊说：“你们只知八万劫中的事，八万劫外，他曾种善根；他那时很穷苦，采樵营生；一日，在山遇虎，无所投避，急忙爬在树上，虎见他上树，就围绕而啮树，树快要断了，他心中很是骄矜，又无东说念主赈济，忽而思维大觉佛陀，有体贴力，能救诸苦；乃口称：“南无佛快来救我。”虎闻南无佛声，乃远远逃匿，不敢伤他的命。由此种下正因佛种，本日老练，故证果位。”诸大弟子听到世尊这一段话，心胸喜悦，叹未曾有。你我今天遇此胜缘，能来这里坐一枝静香，则善业已非常多倍，千万勿为儿戏；若为侵扰而来，那就错过契机了。

 

十二、静境不可贪着

 

深具信心的东说念主，在这堂中，自然是努力用功的。老参上座师父们技艺自然已很纯熟，但是在这纯熟之中，要知说念回互用功，要穷源绝对，要事理圆融，要静动无碍，不要死坐，不要沉空守寂，贪着静境。如果着静境的话，不起回互之助，即是死水中鱼，莫得跳龙门的希望，也就是挟冰鱼，那是不消的。初发心用功的，要痛念死活，要生大惭愧，把万缘通身放下，才能用功有劲量；如果放不下，死活是决定不了的。因为你我无始以来，被七情六欲所迷，当今从朝至暮，老是在声色之中过日子，不知常住真心，是以沦落愁城。当今你我已觉悟世间上的一切都是苦恼，可以尽情放下，立时成佛。

 

十三、免遭因果循环

 

这次参加来打七的，以我看起来，初发心的男女们占大都，是以规则律例都不懂，举足动步，处处打东说念主闲岔。幸常住很体贴，百般成就咱们的说念业；诸位班首师父们，也发了无上的说念心来率领，使咱们可以如法修为；这是万劫难逢的契机。咱们要精进英勇，要表里加修。内修，即是单单的参一句“念经是谁”的话头，或念一句阿弥陀佛，不起贪瞋痴百般其他念头，使真如法性得以清爽。外修，即是戒杀放生，将十恶转为十善，不要一天到晚酒肉薰天，造浩荡的罪邪业。应知佛种是从启事的，恶业造得多，堕地狱是必定的。善业培得多，福利的果实自然会给你来享受；古东说念主教咱们“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就是这个道理。你看从前琉璃大王，诛杀释种的缘分，就知说念了。近下世界东说念主民牵连，杀劫之重，都是果报所遭。频频劝众东说念主要戒杀放生，吃斋念经者，也就是要各人免遭循环之报。诸位须当信奉，百般善因，成就佛果。

 

十四、不行我方作东

 

“浮生一梦，幻质匪坚，不凭我佛之慈，曷遂超升之路？”咱们在这如梦如幻的生活中，颠倒置倒的过日子，不知佛的伟大，不思出离死活，任善恶以起伏，随业力而受报，是以世间上的东说念主，老是做善者少，造恶者多，高贵者少，贫贱者多；六说念循环，苦楚万状”有的朝生暮死，或数年即死者，或多年而死者，都不行我方作东，必须凭佛陀的体贴想法，才有办法。因佛与菩萨，有体贴喜舍行愿力量，能够令咱们出离愁城，达到光明的此岸。体贴的道理，是见一切万物有甚横祸，以怜愍爱戴之心去救度，令其离苦得乐。喜舍的道理，是见一切万物做一切功德，或发一念好心，都要随喜颂扬。对一切万物有所须求者，都要随其所需而施与之。世尊在因地修行时，老是行的舍头脑骨髓的菩萨说念。是以他老东说念主家曾说：“三千大千世界，无有一芥子许地，不是我舍身埋骨的地方。”今天诸位要努力把话头看住，不要把光阴空过了。

 

十五、宗门胜过一切

 

恭喜诸位两个禅七圆满，功德已毕，就地就要解七，要向诸位庆贺了。以古东说念主来说，本莫得什么结七解七，一句话头参到开悟为期。当今你们悟了未悟，咱们总依规则而作。在这时期中诸位不分昼夜，而计划是为开悟，是为空门中培植东说念主材，如果是打混把光阴空过，那是亏负了这段时光。今天常住上的大和尚，和诸君班首师父，依古东说念主的司法，来侦探你们的技艺，希望不要胡说，只消将我方的技艺见解，真实地当众答一句，相等者常住为你们证明。古东说念主说：“修行三大劫，悟在一刹那。”技艺过劲，瞬息之间就悟来了。从前琅玡觉禅师，有一女弟子亲近他参禅，琅玡禅师叫他参“随他去。”这女子依而行之不退。一日家中动怒，女说：“随他去。”又一次她的女儿掉在水里，傍东说念主叫她，她也说：“随他去。”万缘放下，依教奉行。又一日，在家中炸油条，她的丈夫烧火，她把面条向锅中一抛，炸声一向，当下悟说念，行将油锅向地下一倒，鼓掌而笑，她的丈夫以为她疯了。骂她说：“你如此作什么？不是疯了吗？”答：“随他去。”即往觉禅师处求证，师为之证明已成圣果。诸位本日悟了的站出来，说念一句“着”；(久之无东说念主敢答，老东说念主即出堂，继由应慈老法师等考问，待止静后，老东说念主再进堂，逐一警策毕，即开示。)说：“尘凡滔滔，闹市纷烦，那有技艺和心思来到这里静坐参话头呢？只以你们上海东说念主的善根深厚，佛法昌盛，缘分特殊．才有这样一趟大事因绿。中国释教，自古以来虽有教律净密诸宗，严格的检讨一下，宗门一法胜过一切，我早已说过了，只以近来佛法衰微，东说念主材不出，我往常曾经到各处挂单，看起来当今愈加不如昔日了。说来我也很惭愧，什么也不知说念，承常住的体贴，诸君的客气，把我推在前边，这应该要应慈老法师承当才对。他是宗教兼通的善学问，信得过的前辈老东说念主家，不必要我来陪伴了。我当今什么事也不行做了，愿诸君要好好的奴才前进，不要退堕。沩山祖师说：“所恨同生像季，去圣时遥，佛法暴戾，东说念主多懈怠，略伸拙见，以晓其后。”沩山德号灵佑，福建东说念主，亲近百丈祖师，发明心肠；司马沙门在湖南看见沩平地势很好，要出一千五百个东说念主的善学问所居之地；时沩山在百丈处当典座，司马沙门见了他，认为沩山山主东说念主，乃请他老东说念主家去沩山开山。沩山老东说念主是唐朝时侯的东说念主，佛法至唐朝只是像法之末叶，是以他憎恨我方时运不济，佛法难晓，众生信心缓缓退失，不肯下苦心修学，以致佛果无期。咱们当今距沩山老东说念主又千多年了，不但像法已过，即末法也已往常九百多年了，众东说念主善根更少，是以信佛法的东说念主虽多，而真实悟说念的东说念主实少。我以己身来相比一下，当今学佛法是便捷多了，清朝咸同庚间，各地寺庙多半焚毁了，三江下唯独天童一家保存，到太平年。由终南山一班老修行出来重兴；那时候，唯唯一瓢一笠，那有许多啰唆？其后佛法缓缓昌盛，各方始有挑高脚担的；直到当今，又有挑皮箱的了。对佛法信得过的行持，少量也不讲了。往常的东说念主要参方，非要步行不可，当今有火车、汽车、汽船、飞机，由此都想享福，不想受罪了；多样的放逸也加紧了。虽然各方的梵学院也随时倡导，法师们日渐增多，然而根底问题，从此弃之不顾，一天到晚专在求知解不求修证，同期也不知修证一法是惩办问题的根底。永嘉证说念歌说：“但得本，莫愁末，如净琉璃含宝月.....。嗟末法，恶时性，众生福薄难调制。去圣远兮邪教深，魔强法弱多怨害，闻说如来顿教门，恨不朽除令瓦碎，作在心，殃在身，不须怨诉更尤东说念主；欲得不招不断业，莫谤如来处死轮......吾早年来积学问，亦曾讨疏寻经论。分一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徙自困；却被如来苦呵责，数他张含韵有何益？”他老东说念主家去参六祖，幡然觉悟，六祖号他为一宿觉。是以古东说念主说：寻经辩论，是如入海算沙。宗门下的法子，是如金刚王宝剑，遇物即斩，碰锋者亡，是立时成佛的无上秘诀。且如神赞禅师，年少行脚，亲近百丈祖师开悟，后回受业本师处。本师问：“汝离我在外，得何功绩？”答：“并无功绩。”遂遣执役。一日本师沐浴．命赞去垢，赞拊本师的背说：“好所佛堂，而佛不圣。”本师不解白是什么旨意，回头望望，赞又说：“佛虽不圣，且能放光。”又一日本师在窗下看经，有一蜂子投向纸窗外撞求出，赞说，“世界如许广袤不肯出，钻他故纸驴年去。”并说一偈：“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太痴；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本师听到这个偶语，以为是骂他，放下经籍问：“汝出新动作如许期间，遇到何东说念主学到些什么？有这样多话说？”赞答：“徒自叩别，在百丈会下，已蒙百丈和尚指个歇处，因念师父大哥，今特归来欲报慈德耳。”本师于是告众，致斋请赞说法；赞即升座百丈门风说：“灵光独耀，回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宇，心肠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本师于言下感悟说：“何期垂老，得闻极则事。”于是遂将寺务交给神赞，反礼神赞为师。请看这样的容易，是多么萧洒？你我今天打七打了十多天，何以不会悟说念呢？只因都不肯铁心蹋地的用功，或视为儿戏，或认为参禅用功，要在禅堂中静坐才好，其实这是不合的。真心用功的东说念主，是不分动静营为，和街头闹市，处处都好。从前有屠子和尚，在外参方，一日行至一市，经过屠夫之门，有许多买肉的都要屠夫割精肉给他们，屠夫忽然发怒，将刀一放说：“那一块不是精肉呢？”屠子和尚听到这句话，顿然开悟。可见古东说念主的用功，并不是坐在禅堂中方能用功的。今天你们一个也不说悟缘，是否亏负光阴？请应老法师与大和尚等再来考试考试。

 

解七法语

 

才结七，又打七，解结忙忙了何日？一念亡缘诸境意，摩诃般若波罗蜜。心情寂，体用归，本自圆明无昼夜，那分南北与东西？万象随缘不雅安详，鸟啼花笑月临溪。即今解七一句作么生说念，钟板吼时(金本)盂跳，谛不雅般若波罗蜜。——解

 

虚云老和尚事略

 

云公讳古严，字德清，湖南湘乡萧氏子，诞生于福建泉州。父玉堂公，系南朝梁武帝萧衍后裔，清说念光初年，出身科举，佐治泉州。母颜氏，笃信释教，年逾四旬无子，祷不雅音大士得孕。一日，良伴同梦一长须青袍老者，头顶不雅音跨虎跃卧榻上，公遂应兆诞生。公初堕地，乃一肉团，母夫东说念主骇恸，一气壅死。翌晨，有一卖药老东说念主，过其门，剖团得男。生母既逝，乃由庶母王氏抚育，时清说念光二十二年，岁次庚子七月三旬日也。咸丰八年，岁次戊午，公年十九岁，至福州饱读山涌泉寺礼常开老东说念主披剃，次年依饱读山妙莲和尚圆受具戒。三十一岁学教于天台融镜老法师，三十六岁至高旻寺听敏曦法师讲法华经，至岳林寺听弥陀经。三十七岁至天童寺听楞严宗通。四十三岁发心礼五台，以报父母深恩。是年七月月朔日由浙江普陀法华庵起香，三步一拜，至光绪十年岁次甲申，四十五岁，五月下旬始拜抵五台显通寺。三年间曾经饥寒雪掩，痢疾泻肚，口流鲜血，三次大病，奄奄待毙。每至病危不行拜香时，幸得文吉居士前来救护；七月初十拜辞文殊下山，由华严岭向北行，朝北岳恒山，至虎风口，直上北方第一山石坊，云级插天，空碑林立。至平阳府朝南北仙窟，礼尧庙，南至蒲州，礼汉寿亭关庙，渡黄河，越潼关，登太华山，慕伯夷叔都之结拜，游首阳山，入甘肃，至崆峒山。四十六岁西出大庆关至咸阳，参召伯甘棠古树，礼慈恩华严二寺，到南五台，结茅息足，一住三年。四十八岁二月下山至翠微礼皇裕寺，及鸠摩罗什说念场；游太白山，至汉中府，参汉高祖拜将台，诸葛庙，张飞万年灯；经龙洞背，天雄关、小峨眉，剑门关，至新都宝光寺。四十九岁收成都，礼文殊院，至峨眉山；向西行经打箭炉，里塘，北至察木多，西至硕督阿兰多，以及拉里，过乌苏山越拉萨河，进入西藏政教中心拉萨，西北达布拉山，有高达十三层达布拉宫，殿宇尊严，奼紫嫣红，即达赖活佛坐床地点，住有喇嘛僧二万余东说念主。又西行经贡噶，孜江、至日喀则，西有扎什伦布，建筑宏丽，广及数里，系后藏政教领袖班禅活佛坐床地点，住有喇嘛僧约五千东说念主。五十岁南行，经拉噶、亚东、入印度，经不丹国翻越喜马拉雅山，至扬甫城朝佛奇迹；由孟加摇渡锡兰，朝圣地，入缅甸，参大金塔；七月动身返国，由腊戍过汉龙关，至大理，朝鸡足山，礼迦叶尊者入定处，忽闻大钟自鸣三声，土着逐一欢跃礼拜。多年来，公参访奇迹名胜，三衣一钵，鳏寡孤茕，徜徉山水，毫无系累；水驿山程，霜风雪雨，毫无倦容。因之膂力增强，步履轻飘，而养成一代兴废继绝之东说念主天师表。五十三岁约普照、月霞、印莲诸师，同住九华，弘五教仪；如是研究贤首经教三年。五十六岁住江苏高旻寺，腊月月朔，夜放晚香时，开眼一看，忽见大光明，表里洞澈，隔墙见物，远及河中行船，两岸树木，无不了如指掌。初八日因热水溅手，致将茶杯堕地，一声碎裂，顿断疑根，庆快平生，有如大梦初醒，乃自说一偈曰：“杯子扑落地，响声明沥沥，虚空碎裂也，狂心当下息。”又偈曰：“烫入辖下手，打碎杯，家破东说念主亡语难开；春到花香处处秀，江山大地是如来”。诸佛以大事缘分现出于世，诸祖以续佛慧命乘愿再来；公悲大愿大，故忧也深，任也重；自出家日起至五十六岁开悟时止，为自度时期；在此三十七年漫长岁月中，虽历尽艰辛，犹生欢喜，频频藉境验心，愈困苍凉愈觉快慰；如是澈悟古德所谓“消得一分习气，便得一分光明；忍得十分抱怨，便证少分菩提。”五十八岁撤职焦山智通和尚讲楞严经。五十九岁在宁波阿育王寺讲法华经。六十一岁再度参访五台暨五岳诸名山。六十三岁在昆明福兴寺闭关。六十五岁出关到归化寺讲圆觉经，四十二章经，皈投者三千余众；是年秋在筑竹寺讲楞严经，并在该寺传戒一期；传戒毕，至大理崇圣寺讲法华经，皈投者数千东说念主。旋赴腾冲，主法七日阖邑官绅士庶皈投者千余东说念主，乐捐钜款，复兴鸡足山迦叶说念场。公回鸡足山后，营建房屋，立定例约，坐香讲经，重振律仪，传受戒法，是年四众求戒者七百余东说念主。六十六岁在石钟传戒，求戒者八百余东说念主；是年往南洋宏化，至南甸太平寺讲弥陀经，又至槟榔讲法华经，至马六甲讲药师经，到吉隆坡讲楞严经，前后皈投者万余东说念主，六十七岁由南洋归国，船经台湾，登陆参访基隆灵泉寺，六十八岁到丹那讲心经，到泰国讲地藏经，普门品。起信论。有一次趺坐，入定九日，哄动泰京，自国王大臣及男女善信，群来礼拜。出定后，泰王迎进宫中诵经，多样赡养，肃诚皈投。六十九岁重至槟榔屿极乐寺讲起信论、行愿品，皈投者甚众，是年在极乐寺闭便捷关。出关后归国，七十二岁在鸡足山传戒，结禅四十九日，提倡坐香与结夏安堵一切模范。八十岁应滇督唐继尧之礼请，赴昆明忠烈寺启建水陆说念坛，经四十九日圆满，全坛烛炬，尽开莲花；霞彩耀眼；送圣时，空中现出幢幡宝盖，飘漾云中，全城大众，罗拜于地。法会毕，络续讲经，设坛降雪，并筹重修华亭寺（云栖寺）。八十四岁修建七众海会塔，八十五岁重修金山祖塔及七锦塔推测十六座。八十六岁至八十八岁春戒后仍在云栖寺讲经，殿前老梅枯枝忽生白莲花数十朵，大如盂，难懂香洁。园中统统青菜，尽放青莲花，八十九岁至福建饱读山任当家，千年铁树，首次现花。九十五岁时，一日趺坐，忽见六祖内行到，面谕：“时候到了，你应当且归。”不久，广东官绅护法李汉魂等礼请电至，公以六祖说念场久废，有继憨山内行重修之必要，爰应聘赴岭南，重修六祖说念场曹溪南华寺。公赴粤之日，恰是民国二十三年八月二日祖师诞也，翌年春，启建说念场，四众云集，达官多随喜，有带兵弁者。入夜，结坛于正殿，说菩萨戒，忽猛虎临门外，大众哗然，兵弁拟发枪射击，公止之，虎即伏阶下，受三皈投此后去。九十六岁应香港东华三院之聘，赴港启建水陆说念坛。九十七岁至一百○三岁，均在南华寺传戒讲经，是时中国对日抗战，已到严重阶段，国民政府主席以及中央各部会主座，为一面抗战，一面安定东说念主神思，特派屈映光张子廉二居士礼迎公赴重庆陪都，主建护国息灾法会，时民国三十一年，岁次壬午。公一○四岁，由重庆回南华，次年六祖说念场重修臧事，乃往曲江乳源各地访寻灵树说念场，未获；比抵云门，见袭击丛中残存古寺，内有偃祖肉身一尊，为云门开宗说念场，爰决心建设，筹备数载，渐因循不雅。抗战告捷次年，民国三十五年丙戍，公莅穗主法，设坛净慧寺（即六榕寺），九月绯桃应瑞，重台灿艳，得未曾有。民国四十年，岁次辛卯，公一百十二岁，春戒期中，共匪扰劫云门，公被毒打，折一肋骨，三月朔日病发，趺坐还是，止食者九日，初十晨，作祯祥卧，亘一昼夜，侍者以灯草试鼻官，气息几止，呼吸极微，诊控制脉，亦似住手，惟顺眼如生，体温犹存，十一日午刻，公微醒，侍者告以期间，公曰：“我觉才数分钟耳。”旋命侍者法云执条记事，嘱勿打发告东说念主，致启疑谤，公从容言曰：“余顷梦至兜率内院，尊严秀气，非世间有，见弥勒菩萨在座说法，听者甚众，其中有十余东说念主，如江西海会寺志善和尚，天台宗融镜法师，歧山恒志公，百岁宫宝悟和尚，宝华山圣心和尚，读体讼师，金山不雅心和尚及紫柏尊者等，均是宿识。我坐第三空位，阿难尊者当维那，与余座靠拢，听弥勒菩萨讲“唯心识定”，未竟，弥勒谓余曰：“你合且归！”余曰：“弟子业障艰苦，不肯且归了。”弥勒曰：“你业缘未了，必须且归，以后再来。”公遭毒打而不死，共匪因此摄伏，不敢续扰。越年，华北护法诸弟子，迎公赴北平；法驾抵平后，礼拜皈投者不可以数计，以共匪恣虐宗教之暴力，亦不行压制东说念主民之正信。民国四十三年春，岁次甲午，公一百十五岁，拒任共匪御用之“中国释教协会”会长伪职，经赴江西永修云居山，重兴真如寺。苏东坡云：“云居为冠世绝境。大士所居，其中湖开明月，潋滟寺前，三面平田，四山带砺，岩峦障碍，宛若莲瓣矗抱。”云居胜境，于此可见。不幸抗战期间，被毁于日寇，今得感动天龙之老和尚，不畏共匪恫吓，不受共匪利诱，决然复兴唐代旧不雅；佛国楼台，再行涌现。民国四十八年，岁次己亥，公一百二十岁，世缘已尽，今秋农历九月十三日重返兜率，海表里空门弟子，无不齐心追念。综赅公生平事略，可得如下论断：

 

一、公五十六岁以前是自度时期，一坐一起，福慧双修，随缘消业；志愿依然立定，任何艰苦，在所不惜。

 

二、公五十六岁以后是度他时期。一坐一起，无我无私，到处开拓，六十年来，不操纵现成古刹，不受丰腆赡养。四众弟子前后得戒度者万余东说念主，乞戒皈投者百十万东说念主；手兴大小梵刹数十，其宏丽者如云南云栖寺，其尊严者如粤北南华寺，及乳源霎门寺。一衲、一杖、一笠、一铲、一背架，行脚遍六合，其来也如是，去也如是；上山也如是，下山也如是。

 

三、小东说念主贪图享乐，到处俱有挂碍；而老和尚心空境空，无来无去，即来即去，明知共匪屠杀成性，宁愿身居虎穴，以坦护大陆百万徒众。

 

四、溯自达摩西来，至六祖一花五叶：临济开玄要之宗，洞山立君臣之义，伪仰发体用之论，云门示三关之捷，高眼呈六相之分；绣花妙义，大布东方。及后曹洞专主少林，沩仰圆相渐隐，云门于韩大伯后难见其东说念主，高眼盛于永明而入高丽，独临济香火尚存。元明以降，禅门宗师，自中峰，楚石、紫柏、憨山、天童、以至玉琳、寥寥可数，心印式微；百余年后，幸公以一大事缘分现世，于饱读山传法曹洞，兼嗣临济，中兴云门。扶持高眼，延续沩仰，以一身而参与五宗法，慧日重光；其精神之伟大，足以感召龙天而寒共匪之胆。公常云：“东说念主生如梦，一切皆幻；空中飞鸟，有何脚迹可寻？况学说念东说念主耶？”予今述订云公务略。实未足以彰盛德于万一，殆亦佛法不离世法，聊表师之行谊，以为后东说念主楷模费力。

 

云门皈投弟子都圃苏芬敬谨叙述

 

中华民国四十八年岁次己亥十一月一日于台北

 

我所知说念的虚云老和尚

朱镜宙 

 

虚云老和尚，或将是吾国禅宗史上终末一位押阵大将。他的一世行业，海表里早已近朱者赤，无待再说。最近死亡云居，噩讯传来，无问识与不识，莫不一致悼惜。各方友好，更替来函，要我写几句干系老和尚的经过功绩。自惭业重，陪侍日浅，所记未能及其万一。所望当世贤达，各就见闻，详加叙述，使此一代耆宿，瑰意琦行，永留世范，亦后死者应有之责也。

 

一、老和尚所到之处，皆以兴修祖庭为职志。若鸡足山的祝圣寺，曲江的南华寺；乳源的云门寺；与夫最近云居山的真如寺等是。然当修好一寺，即急急觅东说念主当家，然后肩负一袱，仍自行脚去也。故终其一世，未曾有一椽之私筑。

 

一、老和尚一世，若与东说念主接谈，老是双目视地三尺。即偶一举视，立即下垂，虽与东说念主照相亦然，古东说念主所谓行亦禅，坐亦禅者是。

 

一、老和尚夜行，不管月夜或暮夜，均否则灯。或恐其大哥有失，掌灯导前，老和尚必挥之去，谓有灯反碍其行。予私询之曰：“老和尚双目是否夜间放光？”师不答。

 

一、民国三十六年春，南华传戒。予往随喜，始获早晚亲承謦欬。戒期圆满后，老和尚将去云门，指挥重建祖庭工事，留予帮忙南华僧校。予要求同去云门，师曰：“云门吃的住的，都不足南华，恐你受不了这种苦。”予其时背地默忖说念：“我不是想出家么，为什么不乘此契机先去老到出家东说念主的生活？”遂坚定要去。师云：“也好，如果住不惯，我当送你出来。”居云门三月，上海回电促回，始急遽拜别。老和尚果伴送至韶关，其不谎言类如是。

 

一、光复初期，路则到处坑陷汽车燃料，惟有木柴。由韶关至乳源八十华里，须四至五个钟头始达。途间时有劫车之事，惟对老和尚，则敬礼有加，不敢稍犯。予至是始领悟老和尚伴送之意。车头司机台，颠播较弱，票价比普通稍昂。但老和尚每次来去，必与众僧杂坐车厢中。众虽苦劝，不听。老和尚躯干腾贵，车敝路坏，头顶时与车顶相撞，致血流被面，勿顾。

 

一、民国三十七年春，老和尚忽患恶性疟疾，高烧不退。云门地居乡僻，医药未便，耽误月余，仍未归附。时南华将放戒，一再遣东说念主，请老和尚主戒，均以病辞。时有安徽马居士，少曾留学日本，历居要职。系师在家弟子，这次率妻同受具戒。长沙张居士，湖南大学毕业，曾任财部稽核等职。三十未娶，亦受具戒。马张二东说念主，前来云门，长跪不起，老和尚鉴其诚，始勉允之。自云门至南华，一百二十华里。时当春雨，处处积潦，必须控制蛇行，方得前进。老和尚大病之后，膂力未复，资料远征，疲乏万分。迨至马坝，即不行支。时已夜分，极思稍憩。问言：“此间有无僧寮？”众答曰：“无。”师坐地不复能起立。众欲以椅畀之行，不许，并嘱众前行。马坝至南华，约十八华里，直至午夜，始达寺门。先是，老和尚屡促予与众东说念主先去南华，予察知其意，乃答言：“弟子愿侍老和尚同行。”师曰：“我之行期无定，汝病体未复，应先去疗养。”予曰：“老和尚乐龄，又当病后，理宜节劳，弟子当侍老和尚同去乳源搭车。”师曰：“常住无钱，汝宜先自速往。”予曰：“车资有限，弟子力能负荷，请不必以此为虑。”老和尚终末始曰：“凡一日走路可达之处，依律不许乘坐舟车。如予坐车，何以令众。”予曰：“老和尚膂力陈腐，众所共见，仍以节劳为是。”师无语。次晨，不待众僧粥毕，已得意袱先行矣。

 

一、一日晨，予与数僧，侍老和尚同去马坝候车至韶关。将发，临时以轿子畀予行，遍觅老和尚不得，问之侍者，言已先行有时矣。予急乘舆前进，行至三里许，见老和尚以洋伞贯包袱，肩负而行。予急下舆，拜于说念左，请老和尚登舆。答曰：“我脚力尚健，汝系病后，宜多节劳。”予曰：“老和尚徒步，弟子乘舆，天地间安有此理？”师曰：“我行脚已惯，汝不可与我比。”相互谦让移时，无法惩办。终末我请将包袱放在轿内，师亦不许。

 

一、赐与方法遽变，请老和尚同去台湾暂避。师叹曰：“台湾我去过，男女混居，有同尘俗，我去说不好，不说又不好。”予曰：“香港若何？”师曰：“五十步与百步之间耳！”

 

一、民国三十七年，南华春期放戒。马张二居士，屡促予同受具。自维瘦弱，如不行持，反玷僧誉，故未敢与。又促予受菩萨戒。予曰：“菩萨发心，处处为东说念主，吾亦未违也。”二君请不已，始勉允之。其时所用，系梵网经菩萨戒本。内有数条，专为比丘菩萨僧受。居士应须遁藏，引礼师以予等跪久，命稍起休息。师不可，祇得仍跪如前，迨老和尚迎请众圣毕，运转说戒，始命起去。岭南欢跃，农历四月，已极酷热，薄薄的夏布海青，夏布单裤，跪在凹凸不屈的土壤上，为时约莫一小时又半，（礼诵时不算在内）况兼必须竖起腰梗。稍现懈怠，引礼师就要讲话，跪得双方膝盖，又酸又痛，不觉汗流夹背。

 

一、老和尚每遇说戒时，语气沉重，声泪俱下，听者莫不动容。尝谓：“受戒容易守戒难，如能于千百东说念主中，得一二持戒之东说念主，处死即可久住，佛种即可不朽。”

 

一、予侍老和尚日浅，老和尚从未对予显过神通。但据一绍兴余居士（忘其名）语予：“抗战时期，渠在离韶关十余里处，筹备煤矿。以受方法影响，盘活失灵，约计须有二十万元，方可渡过难关。但韶关僻处粤北，既无健全的金融机构可以通融济急，即私东说念主少数商贷，亦谈不到。且其所负，皆系工资居多，即倒闭歇业，亦无法了结。筹思再三，惟有自戕，方可不清爽之。因久闻南华名胜，在此死活旯旮间，思欲一饱读余勇，亲去礼拜，以了宿愿。”乃驾车前去，不意甫到山门，即有一僧迎前问曰：“居士是否姓余？”答言：“是。”僧云：“老和尚命予连结，请去方丈室少休。”遂随之行，一面背地忖说念：“我之来此，预先既未文告，老和尚何以得知我来？”既抵丈室，老和尚即云：“我有现金二十万元，预为修建南华之用。世乱年荒，存此恐多未便，拟暂放尊处，以便随时取用。”遂取款付余，余赖此款，得济难关。与予言时，犹谢意不尽。予语余君：“居士与虚公，必有宿世甚深缘分在，非今生巧合事也。”他如千余年之枯树，重发新枝，久竭之山泉，长流不断，皆为予所目睹者也。

 

一、老和尚语予：“老年东说念主参禅不宜，最佳还是念经。”云门每晚皆有坐香，亦殷殷以念经相勖。其尤难能真贵者，南华重建工程落成，求一继任当家，久不可得，言下时以才难为叹。予曰：“有清定师，黄埔军校毕业，随军入川，始行剃度，从能海内行学密，为入室弟子，现方宏法上海，戒行均可。”老和尚急曰：“汝可约之来。”予曰：“恐定师不行舍其所学。”答曰：“无妨，南华偏殿甚多，只消不在主殿作密法即可。”予曰：“不得能内行许可，清师仍不行来。”嗣得清师复函，固以未得海内行命，未有舍弃。从这二件事来看，老和尚宽强大量，祇要与宏法利生有意，绝无众东说念主派系之见，其东说念主格伟大处类如是。

 

一、徐蚌会战，相继失利，乃决计来台。临行之日，老和尚亲送里许，站在高岗上，双目视予，矗立不去。予且行且回顾，向老和尚挥手，请其回寺，老和尚一如不见不闻，矗立审视还是。予不觉放声大哭，遂遥向老和尚叩头三拜，及至相互不见东说念主影时始已。老和尚其殆预知此为吾师弟二东说念主今生终末之永别欤！到台以后，为老和尚安全计，仅通问一次，仍以不无私方天职事相勖，细君心切，其是之谓乎。乃者，师门厚恩，未报万一，而忽以寂灭闻，追维旧事，不自知涕泪之倾盆矣。

 

岑学吕的一封公开信

 

自从香港工商日报于十二月九日登载了台湾通信，一篇辩白“虚云和尚年谱”后，香港的各界东说念主士于两旬内，到山居来视察的，有五六十东说念主；我对于无谓的争辩，本不拟答复，但外埠关注这件事的，纷纭投函商议者，亦已积至百余函；本港诸友好，我可以在理论上简易地说两句，但外埠的诸位关注者，我可没办法用理论答覆了！为了答谢外埠关注这件事的热心者，写这一封公开信！

 

虚云和尚出家东说念主也，既出家，当守僧行：一、不复游俗姓家。二、不说念我方年龄及身世事。三、口中不说东说念主我口舌得失等等。是以百年来无东说念主知其年龄者，问之亦笑而不答。即学吕于庚寅年所编云门山志，亦误记为一百有六岁，（少记五岁）公见之亦不置辩也。（后年谱始更正之。）

 

及云门事变，师以重伤重病死活之际，始略述年龄功绩，侍者笔录时将旧经籍一册拆散书于经页背面，然后照原样装订成书，与凌乱字纸二布袋，千辛万苦，运来香港，其焦灼情形，了然于目。学吕撤职，费一年心力，为之编成法汇及年谱二种，以关津多阻，文字滋疑，不获呈师审定；复徇同门请，遽尔发行，此民四十二癸巳工作也。一纸风行，数月即罄，乃将年谱发行第二版。

 

当我剪辑年谱之时，港中用功志书，无可侦探。仅将寄来府上整理；其中有师在云南时期之各式文稿，碑志，与饱读山时期弟子所辑之虚云和尚事略。及南华时期照饱读山所刻之事略，增编若干，为和尚功绩。以上各项府上中，均有师之父玉堂公为泉州太守漳州府等字样，予遂依之编入年谱中，非我个东说念主伪造也；是以云南时期之留偈记亦不更正。（我在南华时，知客师惟因正刊刻功绩，曾问虚云和尚其中有无虚假？师答谓：“我向来不阅看对于品评及赞扬我的文字，这次刊刻什么功绩之类，是第十三次了，我不知他们说些什么”。）此师之戒行也。

 

翌年甲午，我在港福达友东说念主家，见一册福建通志，询之系残本，仅四册，幸尚有一百十卷，内职官志载；知府  黄德峻

 

广东高要东说念主  进士说念光二十年任  徐耀  顺天宛平东说念主  进士  说念光廿七年任

 

其后又查明泉州府志，永春州志，自乾隆年间修纂之后，未续修过；故此我看通志后，乃急驰书商议虚云和尚，经数月后，得其第一覆信，内言：“云是生在泉州府署，父任何官职，无所了知，出家后，全抛俗事，更不复记。”云云，于是我更急函托我前在耒阳做客时之好友曾说念声君，替我往湘乡一查，访到了虚云和尚的俗家，只妇孺数东说念主，不知清爽；其后又访到乡局的老东说念主，据说：萧玉堂长他二辈，未见过，但知说念在外省做衙门的师爷，有一子已出家，数十年不得消息，更不知说念虚云名字云云以此复我。

 

其后我有故旧是南京时共事刘蕃先生，四川巴县东说念主，说念过香港，来访我说：“你编的虚云和尚年谱，我看过了，似有疑问；因为第一编永春州知州，我外祖父王光锷做过很久，其时我父亲随任；其幕中老汉子是湖南姓萧的，是否虚云和尚的父亲，不知所以了，你查查罢。”我愈堕张公雾中。

 

因此将第一版年谱休止，分数十份，寄往上海友东说念主，转寄江西，乃得收到。嗣得第二覆信，即现影印在第三版首页之虚老东说念主亲笔。我乃将签出处参考更正，遂于丁酉七月印行增订年谱第三版：增是增多其后的功绩，订是改造第一版误记的一二事。

 

既有第三版改造本，则第一版的虚假旧本，可以取消了；因为咱们童时读第一册书所读之“大学之说念，在明明德。”亦有新旧本之分；咱们所读的宋朝改造的新本，而虚假的旧本，便废而不读了；因为朱注“旧本颇有错简，今因程子所定，而更考经文，别为次序如左。”可见“大学”一书底本亦有虚假的。现暂将年谱事摈弃不谈！

 

虚云和尚之年岁

 

次论及虚云和尚的年龄，云门事变以前，无东说念主确知。至事变后，他不讳饰我方说出十九岁出家于福建饱读山涌泉寺，常开老东说念主为之披剃，二十岁依妙莲和尚受具；是时有地有东说念主为证明的。后若干年，曾在槟榔屿极乐寺送妙莲归国。其后民十八年己巳，饱读山两序大众，及全省官绅，接待他回任饱读山当家；倘使其出家年月，及所拜之师不如实，饱读山大众，未必肯接待他的，故此我以为年岁无甚出入。至于同戒录戒牒等事，还待视察。其实年岁几许，有什关系，一百二十岁都是要死的，即以释迦牟尼佛论，中国载籍，明明说他是周昭王二十六年甲寅四月八日生，于今应为二千九百余年，其后经佛图澄、鸠摩罗什等尊者东来，又经玄奘三藏等归国，又经历代祖师以及近代学者如章太炎，都不敢私行改变；而最近数年，偏巧有南边小乘学者，在锡兰开会，主张“定而不考”，硬说佛历二千五百几年，把释迦老子减了四五百岁，那又有甚关系呢！何况虚老和尚之仅一百二十岁耶！（日本以释教立国，于今仍用旧佛历。）

 

当今我再录一段星岛晚报“浮生夜谈”作家吴怀珍先生一段文，来结果以上二段文；吴先生的题目是：

 

学者应有新风姿

 

阅报知说念上月二十九日胡适博士在台湾大学所作学术讲演，因其中触及最近逝世的虚云和尚门第及年龄的可疑问题，曾一度引起台北释教徒和胡博士在中央日报作过一次颇感冒雅的争辩。因而使我想起一个学者在这民主目田时期需要有一种新风姿，——治学的要点要放在“有意于东说念主”上头，不可但求“取信于己”而不吝“伤害于东说念主”。

 

胡博士为我国现代大学者，那是无疑的。他的治学派头严谨，自然也值得学者钦佩的。岂论古今中外，其学问越大，声誉越高，他也越“呆板”，致使也越“决然”——为的是他只知“忠于学理”和“取信于己”；因而他只看见“竹帛”上学问的一面，而“实用”上另一面亦然学问，却频频看不见了。

 

举这次他们所争辩的例来说，胡博士从许多文籍上考据，证明“虚云和尚年谱”原版和三版所纪录对于虚云和尚门第之不确，那是极有价值的；但他据此从而怀疑虚云和尚是说念光庚子年诞生。那就难免“呆板”，也有些“决然”之嫌了。因为门第不确是一件事，而诞生年月又是一件事。门第不确无非因其家东说念主示知虚云时有意或意外的传讹或听错了，而女儿诞生的年月，为父母的绝无有意臆造之理，而一个出家东说念主更无此必要。况兼照胡博士说理的派头看；“是以我不行不说，这唯一的笔据“第一版以至修改的三版”是很可疑的，那位唯一的证东说念主（作家按；乃指虚云和尚本东说念主）亦然可疑的。他生在说念光二十年，活了一百二十岁，是我不行信赖的。”这似乎难免过于决然之嫌，也完全是“取信于己”；而此种派头并不科学也不客不雅！因为如果照这样论断，那也可以根底狡赖有虚云和尚这个东说念主了，岂是一个学者应有的派头？这难说念亦然科学的模范？对于虚云和尚的年龄，我也有一个佐证。当他任福州饱读山涌泉寺方丈时，先君虽非释教徒，因研究禅宗佛理，曾偕清末福建省连江县籍举东说念主刘孝恭，都与虚云和尚有往来。刘是我的先师。少时屡听先父先师言及老和尚长他们二十几岁。先君系说念光丙寅年生，于今当为九十四岁，而虚云年谱所谓说念光庚子生，正长先父二十六岁，在我，并莫得什么“不行信赖”之处。

 

在这里我更要紧的是要奉告统统的学者，需要建立一种新的风姿，把治学的要点放在“有意于东说念主”上头，不要只管我方一时意思所至，尽管“考据”，“发明”，而不管所考据发明的“伤害于东说念主”。例如说，胡博士在答辩的文中曾经说过这话：“老宗兄，这个问题关系一个东说念主信仰的根据，我认为是东说念主生最神圣的问题，我逸想你不要怪我写这两千多字的长信”。胡博士既然知说念这是“神圣问题”，又是“个东说念主信仰”，何须在公开讲演中有意论及，更何须因其门第不确而硬要不信赖他的年龄，使许多释教徒的信仰受了伤害呢？我虽非释教徒，我却愿举胡博士之事，向今后的学者进此一言。

 

照文内所述，吴先生虽非释教中东说念主，但持论之公允，理路之清爽，足以代表一般东说念主的意见。

 

虚云和尚之感化力

 

举世称为数百年稀有之大德虚云和尚，在物资上，如建寺庙百般事，现今尚存，已见年谱所载。我自从亲近他以来，觉他感化力之深，号令力之广，便细细细心不雅察他的言语举动；大体上言，与往常东说念主无殊；所奇者，他个子颇高而瘦，从数十丈外辽阔望他，似觉更高，渐行近前，又似觉与往常雷同，一奇也。我见他三十年，除倾谈之际，或时有打哈哈之外，他的面容从未有变过色，纵使讲话之时，亦然双目垂帘，向大地视不外六尺，从无瞪目视东说念主的，二奇也。他所穿的衣服，不外几件，至少都在十年以上者，有东说念主送他袍衣甚多，他都拿出来与东说念主结缘，三伏暑天，但见他穿一件夹袍；我有次跟他游山，不外一二里路，他行走如飞，累我满头大汗，气喘力竭，而他着夹衣从容之至，额上并无少量汗，内衣自然亦不湿；他洗浴未几，换衣服亦数日一次，而身上并无少量难闻气息，三奇也。除此之外，一切饮食起居如常东说念主，逐日只洗脸一次，而洗面需半小时之久，举凡耳孔、鼻孔、发脚、颈项、都擦之甚久，吃饭时向不讲话，向不答话，目不视东说念主，吃饭就吃饭，有时请客，一侍者坐身边，替客东说念主送菜，他只举箸呼叫客东说念主；食时有客高声说笑者，他只管吃饭，有时问他，他唯独把头少量，仍旧吃饭，罢席后，始略作呼叫。若在平时他雷同过堂吃饭，有时饭冷羹残，他雷同吃两大碗，未曾见过他拣饮择食，品评好丑，出家以后，持午百年（即过午不食）。有病亦然；历来有檀越送他的好斋料，他都拿出来供众，向不设私食。

 

至于他待东说念主接物，向来和顺可亲，对等行慈，见达高贵东说念主，硕士绅士，无知妇孺，致使贩夫走卒，都是雷同慈蔼；有时闻着不悦耳之言，碰着乖谬取闹之事，他回身向北面而行，不闻不见，绝无一句与东说念主争论的。至其接见来宾，出家东说念主，或我方弟子，如有向请法者，他必折腰咕哝，说给他一二语，听受者，便终生不忘！

 

即如我于日寇香江时返内地，过南华谒师座，他其初坚留我长住，我说出湖南先有约，他不话良久，欷歔曰：“你搅了数十年，得个什么！得个什么！”我其时悚然，于今仍留脑际！缓缓始认为他的感能源的伟大。是以他数十年来，出家的二众弟子，在家的二众弟子，皈投他的我说少些，至少亦有六七百万东说念主，在家的二众中，有达官贵东说念主，鸿儒淑女，番邦牧师，以至三山五岳，四海豪杰，绿林英豪，偷鸡缚狗的，一切皆有；此六七百万东说念主之中，自皈投他后，依然印证，难保其中无“一宿觉”者，然大大都弟子自见过他后，只是如童子恋母，时常有个虚云在脑海中，而不行忘者；有些说念学更进取，有些改过做好东说念主，有些发起菩提心，而起劲于救东说念主，救国，总之都是向好一齐走；未曾闻过虚云弟子有弑父，弑兄，杀东说念主纵火者。昔东说念主所谓释教能阴翊皇图，辅助政化，岂虚语哉！

 

我再补述虚老于云门事变之翌年癸巳：为弟子迎请入北京后；东南东说念主士，请他往上海建法会，情形之热烈，世所特等，逐日往玉梵宇候他者数万东说念主，寺内寺外及马路上东说念主如潮涌；逐日定下昼一时在大殿前碰头，万千东说念主望见师出，即伏地顶礼，师为说三皈投及开示数语而已。这次到上海所收皈投弟子，过百万东说念主。八十余岁老居士蒋维乔高鹤年亲见师，并为文记之。师所收果金时币三亿余万，尽拨与四大名山八大名刹，及大小古刹傻头傻脑十六处为赡养资；上海觉多情专刊十四卷第一期纪事甚详，此为世界皆知之事。

 

我对于纪年谱之宗旨

 

虚云和尚年谱，自然与寻终年谱不同，因为他是老和尚，数百年来稀有之大德高僧，我要注重他出家以后的苦行修为，我要注重他禅功磨真金不怕火的经过，我要根究他经历艰险的情形，我要窥测他处常处变事事物物，及至到龙天推出，为世为东说念主；如何以一穷和尚，在云南数年，而得到官民拥护；以后如何能建设大小古刹，而举重若轻；如何以湖南口音，而遍地弘法，东说念主皆领纳；如何数十年间，收留出家在家弟子千百万东说念主；如何见过他老东说念主家的，如孩儿恋母，永不乖离，如何他的说法开示，能指出佛心东说念主心；如何他能对机而向每一个东说念主说一两句话，即令东说念主终生不忘；如何能教授弟子，使坏东说念主变为好东说念主，而有意于国度社会；凡此皆是年谱中最要紧之纪录。我以平凡翰墨，能写出再来菩萨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我是快慰逸足了，因为他是不可思议之东说念主物！其他不对于和尚之“弘法利生”的事，我随冒失便懒于根究了。如其否则捐本逐末，不去考查和尚弘法利生之事，而去替和尚“查家宅”，替和尚的上代查“爵秩全书”，即使查到虚云和尚不是姓萧的，萧玉堂是卖豆腐的，那有什么关系？倘更有深文些说：一事假则其余皆假，虚云和尚的功绩及年岁都是假的，全部书要不得，一把火烧了它罢，那更好极！深合佛旨！昔释迦佛说法四十九年，终末说“我未曾说着一字”！又谓“如来有法可说，即为谤佛”。倘真能到此意境，三藏十二部，皆是揩疮脓血纸，（如其未到此意境，漫说一言，入地狱如箭射）——敢吗？

 

我编虚云和尚年谱，本来是不敢担任的，但以危难中的师命，不敢不从，费一年心力，免强成书，虚假百出，自知不免，良以关山远隔，欲考无从，故于一九五三年癸巳出书后，翌年甲午，我方查出虚假多端，乃四出奔走，寻求更正府上，迺于一九五五年乙未查出：

 

一、泉州府志，永春州志，均于乾隆年间修纂后，未有续修过。

 

二、说念光二十年，泉州府知府黄德峻，系广东高要东说念主。

 

三、说念光二十年知府系徐耀。

 

四、说念光二十七年福宁府知府系庄受祺。

 

五、说念光三十年之泉州府知府名字，“福建通志”，“新通志”，俱未列入。

 

六、永春州知州沈汝瀚，说念光十六年任，知州王光锷，系巴县东说念主，任期未详。

 

我得了以上百般府上，认为宝贵，愈加注意搜寻；迨隔了一年，是一九五六年七月“十”“夜”。胡适之先生致詹励吾先生函，指出年谱错处，是在好意思国议院藏书楼中觅出漳州府福宁府之前后任东说念主名，并说明未见泉州府志。是胡适之在好意思国所见者祗漳州福宁二府志耳。詹先生接胡先生函后，即于七月廿五日钞胡函给我：我即复詹一函致谢，语甚客气，并请詹为我致意胡先生说念仰企之忱。实系对能念书东说念主的尊重，及对于已经成名念书东说念主爱戴之意，并不曾附带说明我已于一年前查出错处，及所得府上以自矜炫；盖欲学修为东说念主之风姿也。后我于一九五七年重订年谱为第三版；这次增订出书，并非受到胡适之先生所指令；因我所查出之上列一二三四五六，六条史科，均非适之先生函内所列有者也。

 

佐治  二尹

 

至于胡适之所指出谓“佐治”“二尹”等，都是虚假的。我因通志中都查不出萧玉堂名字，后从各方面所得是任幕府的，自然是佐治，而非印官，至“二尹”称号，费适之先生心，竟然找出一册新湘乡县志，于选举志中，将捐官大小衔名都查过，选举志虽有十卷之多，可见其时湘乡东说念主物之盛。但以我推测其中总有缝隙；因为捐班分捐“实官”和捐“虚衔”两种；第一种捐“实官”，是要费许多钱的，如捐一个“知县”非数千两银不可，初捐“候选知县”后，还有许多样式，如：“单月候选”“双月候选”，岂论双单月候选，还要经过“引见”“分发”，始能到省候补。知县以下，尚须经“王大臣验看”，才能分省。（惟从九品“县属巡检司”之类，岂论何省，都可报到。泛泛称为“飞天从九”）以上实官，自然可以登录在选举志中。第二种捐“虚衔”的，只能冠带荣身：如果用九两六银，捐一个“从九品”，都录在选举志中，恐百十倍有所不尽。（湘乡志我虽末曾见过，但如果连虚衔都登载，那就有问题了。）谨记光绪中世捐“虚衔”例：

 

一、从九品及不行过科之“监生”，捐银九两六钱，依然领照谒祖，本乡地保，便要改口称“老爷”或“相公”了。

 

二、如用一百二百两，可捐“州同衔”“通判衔”“同知衔”，便可称“二尹”“司马”“别驾”“分府”了。

 

三、如用银三百余两，捐“知府衔”，便可称“太守”“太尊”了。

 

四、如用银五百两，捐“说念衔”者，便可称“不雅察”称“大东说念主”了。

 

一切称谓，与实官无异，不独理论如此，即书札来去，题扇写联，倘肯送一个礼给大东说念主先生，求作寿诗寿文，或墓志碑铭之类，亦大笔淋漓称号仅值三五百两之东说念主物为“太守”“太尊”“不雅察”“大东说念主”了；习俗如此，恬不为怪，又从何处检察其经验耶？

 

清中世后的风气，大凡当督抚幕客的，他来去的东说念主，都是司说念之类，多捐个“说念衔”，顶子好看些；司说念的幕客，都捐个“知府衔”，州府的幕客，都捐个“通判衔”，称为摇头大老爷，何以如此？因为即使实缺知县是七品官，见知府同知，都要递“抄本”，对上称“太尊”或“大老爷”自称“卑职”，因为大他两级，自称“卑职”，是喜悦的。至于实缺“通判”，只是六品官，大他一级，仍然要递“抄本”，称“大老爷”，自称“卑职”，自然有些不喜悦了，是以称为摇头大老爷。萧主堂是否捐个摇头大老爷，或“同知衔”之类，是以称号上为“二尹”，亦未曾不可。至“佐治”二字，从官缺上言，自“分府”“分州”“分县”“县丞”“巡检”“典史”“经理问”“府照磨”“府经历”等等，均可称“佐治”。从幕僚上言，自“奏摺老汉子”以至“刑名老汉子”“钱谷老汉子”“书启老汉子”“朱墨师爷”“教读师爷”都可以称“佐治”。

 

应知省府县志局，虽是永久机关，而当修志时，必限年月，其组织为聘请总纂一东说念主，分纂二或四东说念主，探听若干东说念主以总其事。不管何处于志书修成之日，总纂必不敢自谓无一事之偏差，采访者亦不敢自认无一东说念主之遗漏。此后之读志者，反代他负责说：“志书上所无者，即为虚假，也必定无是事，无是东说念主”！如此念书，似有偏见。孟子所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也”。

 

论断  与东说念主为善

 

虚云和尚于本年十月十三日（即夏历九月十二日），死亡于江西永修县云居山真如禅寺；住世一百二十岁。噩讯所传，世界漂荡；举凡国表里释教团体，大小古刹，释教弟子与虚师门下之缁素，千百万众，以及世界各地，凡有中国释教徒，及泰西列国曾皈投师之番邦男女弟子，无不先后麇集追忆，及诵经礼忏，荐师上生。其沉痛悲悼，依恋神色为僧史所未见。当此千百万众，念虚师遗训：“勤修戒定慧，息灭贪瞋痴。”以及“正念正心，养成大丧胆精神，东说念主以度东说念主度世”。正在迈步进行这一条光明大路之际，胡适先生以中国研究院院长地位，玄学考据学者泰斗，于十一月二十九日，在台湾作学术演讲时，说起最近死亡之虚云和尚事，不采用新订三版新年谱，而硬指七年前之有一、二虚假之去年谱为话柄，由怀疑以至不信，并牵及虚云和尚之年龄问题，“一盘冷水”，向中国统统这个词释教徒及虚云弟子千百万众之善男善女兜头淋下！使举世漂荡；虽不行动摇信根深固之东说念主，而中下根器，或张目结舌，或顿起怀疑；初机之士，信心未定者，更自愧不如；令千百万众在光明正途中，抓耳挠腮，使反宗教东说念主士，尽如人意；而大大都无宗教信仰者，对张龄先生与适之先生之辩白，预定座位，等看好戏！一事之微，一言之肆，直召致释教中层见迭出东说念主之悲怨，因赅果海，真不敢令我想像也。年谱出书，前后已经七年，而适之先生于此时此际，才拈出来公开辩论，岂时然后言哉，深不可测矣！

 

至于胡适之先生之辩白文中！触及学吕的话，似乎有些不客气，我谢谢适之先生指教。

 

以学吕本日之地位言，自然是“寻常匹夫”，也的确是“香港苍生”；加上“智识”两个字，我是不敢当的，第细数年华！恰行年八十，揽镜自照，已逾尺霜髯，老病荒山，形同废料，犹欲摇头摆尾，论列口舌，早已自惭其不类矣；然伤心旧事，回溯前尘，寥若辰星在目！

 

处此近况荼毒世界中，倘使咱们尚系皮下有血的东说念主，应该不应该奋发图强，去“教世救东说念主”；尚过剩暇为和尚“查家宅”，为不够格“典史”翻旧案耶！噫！你试看：“放开白眼不雅棋局”，“把定弘愿听杵钟！”

 

我今后更应守“无诤”之训，纵使再有东说念主给我以任何“毁”“誉”我也更不敢再发一言。昔日文殊仗剑逐佛，佛言：“止！止！我法妙难思”！

 

皮袋歌

虚云和尚 

 

皮袋歌，歌皮袋。空劫之前难名状。威音过后成挂碍。三百六十筋连体。八万四千毛孔在。分三才。合四大。撑天拄地何气概。知因果，辨时期。鉴古通今犹蒙昧。只因迷着幻形态。累父母。恋夫人。空逞无明留孽债。

 

皮袋歌。歌皮袋。饮酒食肉乱心肠。纵欲贪欢终败坏。仕进倚势欺侮东说念主。交易瞒心施狡狯。高贵骄奢能几时。穷苦凶险霎时败。妄分东说念主我不对等。害物害生如草芥。逐日思量贪瞋痴。沦落邪僻归淘汰。杀盗淫妄自便行。傲亲慢友分憎爱。呵风咒雨蔑神明。不知死活没趣赖。出牛胎。入马腹。补阙拣到谁歌哭。多造恶。不修福。浪死虚生徒碌碌。入三途。堕地狱。受苦遭辛为鬼畜。古圣贤。频饶舌。晨钟暮荧惑心曲。善恶业报最分明。叫醒众东说念主离五浊。

 

皮袋歌。歌皮袋。有形若不为形累。幻质化名成对待。早日回心不雅安详。不贪名。不贪利。辞亲割爱游方外。不恋妻。不恋子。插足空门受佛戒。寻明师。求口诀。参禅打坐超三界。收视听。罢攀高。从今不入尘凡队。降伏六杜绝思虑。无东说念主无我无抱怨。不比俗东说念主嗟薤露。衣遮体。食果腹。权支色身好因依。舍玉帛。轻身命。如弃涕唾勿瞻念望。持净戒。无弊端。玉洁冰清四威仪。骂不瞋。打不恨。难忍能忍忘讥嗤。没寒暑。无休止。长久如一念阿弥。不昏沈。不缭乱。松柏青青后凋期。佛不疑。法不疑。清爽闻见是良知。穿纸背。透牛皮。圆明一心莫差池。亦返源。亦解脱。还元返本天真儿。无不无。空非空。清爽灵机妙难思。到这里。不冤枉。□地一声是了期。方才称。大丈夫。十号圆明万世师。咦。犹是阿谁壳漏子。十方世界现全身。善恶明明不舛讹。为何依假不修真。太极判。两仪分。心天真泼转乾坤。君王卿相前修定。贵穷苦亦夙因。有了生。必有死。东说念主东说念主晓得莫颦呻。为妻财。为子禄。误了远景是贪嗔。为甚名。为甚利。虚度光阴十九春。百般万种不如意。磨折谢世遭艰迍。老到目眩须发白。一善难闻枉为东说念主。日到月。月到岁。空嗟岁月如转轮。世间谁是长生者。不如归去礼慈云。或名山。或胜境。狂放安详职游巡。无常迅速知不知。几句闲言敢奉闻。念弥陀。了死活。多多快活谁得似。学参禅。得宗旨。无限精神祇这是。清茶斋饭心不偷。二六时中为法喜。除东说念主我。无相互。冤亲对等忘誉毁。无挂碍。没辱耻。佛祖齐心岂徒尔。世尊割爱上雪山。不雅音辞家为佛子。尧舜世。有巢许。闻让国。犹洗耳。张子房。刘忠诚。也弃功名游山水。况末劫。甚艰苦。如何不悟古东说念主比。纵无明。造十恶。画脂镂冰为世鄙。兵器疠疫旱潦多。饥馑干戈频频起。变怪屡闻妖孽生。地震海啸山崩圮。得当其际可奈何。多行不善前生里。事难如意落迷途。处贫遇患善心始。善心始。遁入空门礼制王。忏悔毛病增福祉。拜明师。求印证。了生脱死明心肠。勘破无常即有常。修行大有径中径。圣贤劝世有明文。三藏经籍尤当敬。沥心肠。披肝胆。奉劝众东说念主应守正。莫当闲言不记心。大修行东说念主必见性。速修行。猛精进。种下菩提是正因。九品莲生有佛证。弥陀接引到西方。放下皮袋超上乘。皮袋歌。请君听。

 

向胡适先生恭进一言

苏芬 

 

时英师兄：我近来因为忙于筹建慈中校舍事，以致统统写稿都搁动笔；尽管各杂志社剪辑先生或读者径直催稿，我都莫得法子还这笔情面债，中心的确有无限的不安。自从胡适先生十一月廿九日在台大法学院讲演“科学精神与科学模范”时，触及虚云老和尚门第的讲词，又增多我不少的费劲；有些读者要我为文挑剔，我只好一个“怕司”打到张龄先生那里去，请他费神。十二月五日中央日报又登载了胡适先生一封给中央日报二千多字的长信，再考据虚云老和尚年谱疑义并答张龄先生。过了两周，莫得反应，我以为愁城风云暂时可息；想不到一些读者又来信催促，并送来“目田中国”所转载胡适先生给中央日报的信要我阅读，迫得我无法拒接，只好写一封信给你，作为我向胡适先恭进一言：

 

一、胡适先生是我北大的憨厚，他的治学精神大部份可以做咱们的标准，不外他的元气心灵虚耗过多，的确是不经济的。曾谨记顾孟余先生给咱们讲经济学道理时，曾说：“以最小的

劳费得最大的效果”，这才符合经济原则。胡先生一世治学，就忽视了这个经济原则，例如考据红楼梦等演义，费时若干年，耗精不可计，所得的舍弃等于零。假如胡适先生把全副元气心灵，会聚研究梵学，不但中国玄学史大纲第二集早已杀青，就是三藏十二部经典也可以用科学的模范加以整理。如今咱们想编一部中华大藏经，编了几年还莫得成就，就是用功科学模范。

 

二、胡适先生后天不良，不但身材好，精神足，况兼家学肥饶，如果悉心起劲在学问上做技艺，那失色古圣先贤是很有希望的。然而六十几年的光阴过的真快，他不应该追求政事，不应该角逐官场，做了几年驻好意思大使，对国度既无法孝敬，对本身却为害甚大。“东说念主生七十古来稀，前十年小，后十大哥，算来唯独五十年，一半又在夜里过了。”胡适先生如果珍贵这几句明言，应痛悔从前不该做大使，如今不该做院长。应知北大同学研究学问是一等东说念主才，仕进是二等东说念主才，办酬酢是三等东说念主才；何须弃一己之长而趋承一己之短呢？

 

三、孔子删“春秋”，已经被删除的部份是不是要检来再读呢？如果不需要，那么，虚云老和尚第一版年谱，老早变成了废纸，为什么又拿来做考据的依据呢？胡适先生写给中央报二千多字的信，除龙头凤尾外，其余都是抄录新去年谱及府志县志。这样虚耗元气心灵，的确是不值得的。

 

四、“佐治”二字的道理，是佐治东说念主员匡助主管官做事，例如中央研究院的院长是主治东说念主员，而副院长以下以及雇员都是佐治东说念主员；将来编国史的东说念主，院长，副院长，及总工作，历史上提名，至于总工作以下的东说念主名，恐怕就不行占领那强大的篇幅了。萧玉堂不是院长，副院长，总工作之流，但他可当一名雇员，怎样能在府志县志上找出一个雇员的名字呢？

 

五、“科举”二字，不一定是有“功名”，如举东说念主，副榜，贡生等等，那怕是一位老童生，只消是念书东说念主，曾经参加考试，名落孙山，也可做一名公差，都可叫做科举出身。满清末年，“废科举，设学校。”是说吊销科举轨制，并不是吊销举东说念主等等。萧玉堂也许只是参加过科举考试，自然查不到他的姓名。

 

六、我认为胡适先生这种考据是不必要的，纵使考据如实，对于六合后世有什么裨益？胡适先生能考据我所编的“虚云老和尚十难四十八奇”是真的呢？还是传奇呢？我以为考据这些倒是有道理的。例如猛虎皈投，枯梅回生，力移巨石，死而复苏等等，只消用科学的模范证明可能或不可能，那就算是科学进了一步；否则，我敢说，今天的科学还是稚拙得很；好像医学博士硬说“舍利”是“胆结石”，慈航法师肉身不坏，硬说是“木乃伊”，真的见笑百出。

 

七、我今向胡适先生恭进一言，最佳解脱一切公职和应酬，闭关三年，专心阅藏，门上加上几十重锁，不接见任何滥用一己元气心灵的东说念主和物，把师母由好意思国接归来照料饮食，由关房小窗口上送进日常必需品。另外请印顺法师和李炳南居士做亲教练，逐日教诲佛经二小时，辩论二小时。这样，我保证出关后必可大澈大悟，再也不会想做那费时失业有害的考据。孔子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岁时问礼于老聃，其时孔子以为六合东说念主的学问莫得比他更高更深的，是以见到老聃时不免现出一股孤高；其后老聃警告他：“去子之孤高”，孔子豁然认识焉。归来后对弟子们说：“鱼吾知其能游，鸟吾知其能飞，惟老子其犹龙乎？”故孔子五十岁后，方得到知天命的意境。胡适先生如果肯下苦技艺，闭关三年，专阅大藏经典，必定能够用科学模范编出一部中华大藏经来。

 

八、胡适先生写了不少的对于梵学方面的著述，有的府上是根据炖煌石室的，有的府上是在番邦藏书楼找出的，别有肺肠，加以辩证，这是值得钦敬效法的，不外因为胡适先生灵性，好像在那里钻牛角尖雷同。假如闭关三年，再经明师指点，那七情六欲的云层就会扫地以尽；那时“真如”显现，就是自为利他的菩萨摩诃萨。

 

九、几年以前胡适先生由台返好意思，临行的前夜，曾写信给我，说：“下次归国，要赴汐止，望望你们的静修院。”其后胡先生再度归国，先师慈航业已死亡，指导无东说念主，那一段缘分，顿成活水。今天我应读者之要求，聊向胡适先生孝敬上头几句篘言，希望“果敢的假定，小心的求证。”却不可“果敢的求证，纰漏的假定。”

 

十、上来几点意见，兼答读者的来书；不另致覆，请师兄便捷线路。未几写了，顺颂编安！

 

弟 苏芬  敬上  十二月廿九日